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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抱起胳膊,「哼。」
他們一起在殘破的天守閣頂端站了一會兒。瘴氣散去之後,從這裡能夠無比清晰的俯瞰整座安土城,哪怕城池破壞嚴重,但依然頗有種坐擁天下的豪氣蔓延開。
「你呢?」過了幾分鐘,伊達政宗問,「眼睜睜看著第六天魔王死掉,你還好嗎?」
小姑娘垂下銀色的眼睛,心不在焉的上下漂浮了一會兒。
「我……還好,」阿芙拉慢吞吞的回答,「的確剛剛到達戰國的時候,我就被妖怪的屍體嚇哭過。我發誓不會被嚇跑掉,我做到了。並且,我也、我也,」她平靜的撥出一口氣,「我也並不是,沒經歷過……沒見過、死亡的。」
長年臥病的經歷,讓阿芙拉無比熟悉冥府使者擦肩而過的那種感覺,也讓阿芙拉對生死界限的看法,變得淡漠。
小姑娘停頓了一下,整理好心情,感激的笑了笑。
「謝謝你,我沒事的。」
「……no thanks,」伊達政宗回答,忍不住露出一個張狂的笑,「我嘛,徵戰天下的道路還沒有結束!這麼多英雄豪傑,我總會一一打敗他們!——你要到哪裡去?」奧州筆頭豪爽的說,「我可以送你們到那裡!哪裡都行,絕不會讓你受傷!」
阿芙拉眨了眨眼。
「我嗎?我要走啦。不是這裡、不是戰國,可能是很遠的地方、也可能回去……我不能說『回家』,我已經再也回不了家啦。但是,說不定,也會去往一切開始的源頭吧?」
獨眼龍皺起眉,有點牙疼的揮了揮手。
「什麼亂七八糟的,到底要去哪裡?」
阿芙拉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才十六歲的神明,願意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刀劍們、而就將性命賭在了這場長長旅程上的女孩子,用溫柔又包容的眼神,看著在天守閣下方忙忙碌碌的朋友們。
殺生丸帶著鈴與邪見早就離開了。阿芙拉又塞給鈴一瓶仙藥,相信奈落投鼠忌器,至少在產生傷害鈴的念頭之前會猶豫幾秒。
戈薇與珊瑚正在幫忙分發驅邪的小物件,法師彌勒與犬夜叉和七寶全被打發去幫忙。阿芙拉的鍊金術十分有效,極化短刀們無論是機動還是打擊都相當傑出,斬殺妖怪的同時救下許多平民,避免了更大傷害。
刀劍們此時正按照阿芙拉的吩咐、各自整理起自己的物品。阿芙拉從來都將付喪神當做朋友一同看待,在這種時候更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看一看自己曾經的時代、不要留有任何遺憾,而不是紛紛圍繞過來,保護一切安好的自己。
巴衛與惡羅王站在另一邊。隔著短短的距離,阿芙拉聽見惡羅王氣急敗壞又被迫壓低的嗓音,兩個人似乎起了什麼爭執,到最後,巴衛不情不願的,慢吞吞走了過來。
「你要走了?」狐妖開門見山的問。
「哎、是的,」阿芙拉輕聲說,「刀劍們說這個時代的付喪神已經盡數喚醒,是時候開始新的旅程了。」
「……」
巴衛將視線轉到一邊去,盯著天守閣尚且完好的一片瓦。
「假如,不,我是說,如果、你,你能不能——不!我不行——」巴衛抓狂起來,用力抓住自己銀色的長髮,「我不可能對你說讓我成為你的神使!!!我才不願意被什麼人束縛住!哪怕是你,哪怕是一個神明!也不行!」
狐妖皺緊眉,掙扎著看向阿芙拉,心理鬥爭了幾秒,最後釋然嘆了口氣。
「我果然,還是更想要自由。」巴衛說,微微笑了起來,「我很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從遇見的那天之後,看見月亮、看見夏夜裡發光的螢火蟲、看見花朵、看見脆弱的人類,我都會想起你。——我被你『馴服』了,阿芙拉。但我還不想被你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