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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既如此,身上這件衣服,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圈套。她是那個偏聽偏信之人,信了章文淵的話,以為顧柃被俘,便打定主意即便辱了皇帝也要穿。顧榕頓感怒從中來,伸出手一把扯下素衣織裳甩在地上,繼而朝樓遙生走去。
她踏著那件素衣織裳,雪白的衣服上登時出現黑乎乎的腳印。
她尚未走到樓遙生的身邊,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妹妹”自宮殿外面傳來,那樣清晰,那樣動人。
顧榕來不及思考,回過頭,看到顧桃一襲鵝黃色長裙,面上一抹喜悅,好似看不到眼下大軍對峙的局面,遙遙向顧榕走來。
“大姐?”顧榕看著顧桃微笑著朝她走來,想要去迎接,誰知跪在地上雙手間還纏著鐵鏈的樓遙生卻一把抓住她的腳踝。顧榕疑惑,下意識的反應便是甩開樓遙生的手。
但那隻手似鐵鉗,甩也甩不開。旁人尚未注意到這裡,卻見顧桃從袖子掏出什麼飛快地射向顧榕。
所有的一切彷彿在那時靜止,顧榕望著顧桃滿目生恨的臉,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這樣的陌生,陌生到她來不及看清顧桃的心,來不及握住她的手,問她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陣清冷的狂風咆哮而至,不遠處的樹葉颯颯搖動著枝葉。風中瀰漫著一股血腥的氣味,也瀰漫著一股潮溼之氣,瀰漫著荒涼的觸感。
顧榕倒地的那一剎那,林淯久伸手而出的匕首阻擋了一部分銀針,那一部分銀針在匕首的力道下反向刺向顧桃。但是由於她射出的銀針不少,顧榕還是被銀針射中。
那銀針上有著劇毒,被射中極有可能性命難保。
林淯久見顧榕倒地,伸手給了顧桃致命一擊,那一劍,刺中顧桃的心臟。而何善亦急速將樓遙生困住,使她再也不能動作。
林淯久疾步走到顧榕身邊,蹲下後,看到顧榕想要坐起的表情,心中震痛,伸出一隻手,支撐起顧榕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顧榕的手,只想著身邊這個姑娘千萬不要有事。
但願你千萬不要有事,即使現在受了傷,一定不是致命之傷。我希望未來,很久很久之後,再見到你,你是我攜手之人,是我未來子女的母親。
林淯久在這一刻看清自己的心,那樣堅定,卻那樣彷徨。在他愛人的時候,有人駁回了他愛人的權力,在他冷漠的時候,有人給予他溫暖,當他想要回報想要回應的時候,依舊,有人阻止他前往幸福的道路。
“淯久……”顧榕艱難地喊著林淯久的名字,“我……我想知道,大姐為何……要這麼做。”
一旁的何善聽到顧榕的話,用眼神示意旁人。不久一把劍架在了樓遙生脖子。
“說,你剛剛為何要幫那顧家大小姐?”何善聲音冰涼,眼中一片陰鬱。他沒有料到會這樣,局面似乎超出了他們的掌控,那顧桃是怎麼進來的?他剛皺起眉頭,便聽到樓遙生顫著聲音回答道:“也罷,顧桃已不在了,我不說的話你們怎麼能夠明白她的心。”樓遙生轉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顧桃,餘光瞥到一旁被士兵層層包圍的易寧禎的臉,嘆了口氣,向命運做了最後一次屈服。
“顧桃緣是遊大娘的女兒,小時候同我在一個村子裡生活,後來,也是聽顧桃說的。遊大娘的朋友中,其中便有顧榕的孃親赫連,那一日遊大娘帶著顧桃去顧家拜訪,哪知那一日剛剛吃過晚飯沒多久,遊大娘和赫連有說有笑地走近了赫連的房中,顧桃便前去赫連房中找遊大娘。”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彷彿滿是不甘,“可誰知,顧桃親眼看見赫連掐住遊大娘的脖子,直至遊大娘沒了氣。不久赫連便發覺顧桃在屋外,眼中含淚滿是悲慼地對顧桃說著‘對不住’……”
顧榕聽到這裡,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望著林淯久的眼睛充滿悲傷。
樓遙生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