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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紅通通的眼睛,她想把他看清楚。
不過一夜,竟像十年,他的銀髮鬆鬆地束著,神情疲憊,青紫的唇緊抿,關小白清楚,他滿懷心事時才會如此。
他也一夜未眠吧?陰沉的俊眼下有了細紋,這些,都是給她的擔心吧。
豐滿淡色的唇寬慰地勾了勾,不論她想的對或不對,她都願意相信,他一定還愛著她。
“外面冷,到裡屋去。”他牽著她的手,反客為主,拉關小白踏進無人打擾的內室。
書肆的內室雅緻潔淨,店內的夥計貼心地多點了幾個火盆,室內暖熱。與溫暖的室溫相比,牽她的手好冷。
風長瀾解下彼此身上的皮裘,溫柔地推著微愣的關小白坐到羅漢床上,修長好看的手指握住她的腕,鄭重地為她把脈。
“怎麼會染上風寒?”他認真地診脈,半是埋怨地問。
“我也不知道。”她很不自然地笑著,黯淡無神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指頭抵住的手腕。
昨日,這雙手,碰過孫豔雪。
噁心與酸澀驟然湧上喉頭。心底一個聲音告訴她,推開他,永遠推開他!他不配得到你的好。
放在膝上的另一隻手緩緩抬起,腫起的雙眼充滿血絲。
那殘酷的一幕成為她心上抹不去的汙點。
可眼波一轉,他俊美無儔的身影貼在身畔,如同以往無數次那樣為她把脈,仔細照顧她不算強壯的身體。
心中一酸,不捨的痛楚讓她還是頹然地垂下手。
第七章
“瀾哥哥,不要生氣,不要氣小白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打架了。”
她還記得那一年她和悠仁跟鄰街的小孩打起來,她掛著彩回家,躲在角落裡,是他發現了她,當時他扭曲著俊顏,壓抑著怒意,手指卻無比溫柔地為地抹藥,經過他的照拂,當晚她的傷便好了,沒讓爹孃擔心。
“頭好痛呢,瀾哥哥,爹又讓我背藥典,背不出來啊。”她抱著厚厚的藥典,耍著賴地牽著他的灰袖,他包容地看著她,溫和地給她講解藥理,語速沉緩而耐心,她痴痴地看著,滿心都是他。
豆蔻年華的她習慣了依賴著他,遇見一點小委屈,她的雙手要尋找的人,永遠是她的瀾哥哥。她可以任性地哭,可以快樂地笑,因為有他在。
“爹好討厭啦,爹不讓我去書肆,說我不要給沈四少和悠仁添麻煩,我真的這麼沒用嗎?瀾哥哥,嗚嗚嗚……”她好委屈,爹竟然看扁她,在書肆裡,她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呢。
微帶薄繭的長指抹乾她眼角的淚,一如既往地護著她。“我會說服關叔,別哭了,有我在。”
今日,如果用力地推開他,她推開的是糾纏的半生,推開的是八年的深情;是她所有的仰慕,她的每一滴淚,每一個笑容;是他們攜手相伴的三千多個日與夜,是她熟稔的姓名,是她刻在骨子裡的牽絆,是她改不掉那看向他的目光。
她,活在由他構築的世上,一花一草一呼一吸一顰一笑都是風長瀾。
指下的脈象虛浮微弱,偶有幾次不尋常的顫動,風長瀾神色加倍難看。
“跟我回家,你需要好好休息,身子未恢復前,我不會離開你半步。”他憂心忡忡地下達命令。
才一個夜晚,她的脈象怎會鬱結成這般?風長瀾咬牙,難道是那個人說了什麼?
白晰的小手伸出來,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握風長瀾的銀髮,小指爬梳著如緞般的銀絲。
熱情交纏時,她最愛看他的發,它們曾如情絲,糾纏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瀾哥哥。”她吸氣,盡全力笑得明朗,不留絲毫陰影在臉上,“我肚子好餓,不如我們一起去吃燕皮餛飩,然後我跟你回家,我今天要耍賴,把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