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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叔玉向兩邊望了一下，見這些圍觀者之衣飾，貧富都有。這姬戲也是不簡單的，既然要登門致歉，面子是一定會丟的，就不能白丟，須得藉此拿到些好處，達到些目的。

龍首城比南君的王城更大更規整，反而不似南君王城那般居住劃分得過於分明，祁叔玉居所附近，並非全是顯貴。姬戲父子引了許多圍觀之人，要不了三天，整個龍首城無論貴賤，就都該知道祁叔門前一出大戲了。

祁叔玉面上誠懇極了，降階而迎，十分驚訝地道：&ldo;您這是怎麼了？&rdo;

姬戲的表情也是誠懇，躬身行禮，聲音裡透著羞愧與哽咽，吐字偏偏十分清晰：&ldo;老朽教子無方，衝撞了太叔，我已無官職，今日攜子請罪來啦！&rdo;說話時順腳踹翻了兒子，將姬無期踢跪於地，讓他謝罪。姬戲氣得要命，一氣兒子太蠢，二氣祁叔玉狡猾。明明是領軍之爭，並沒有蠻子什麼事兒，為何被他們歪曲到了&ldo;不得民心，致使遠人不敢來奔&rdo;上面？這群顛倒是非的小人！撒出來的謊連自己都信了，還理直氣壯地拿謊話當作真相地告狀。最可恨的是，王居然相信他們了！

祁叔玉力氣大於姬戲，硬是將他父子二人提了起來：&ldo;老翁哪裡話，我年長於令郎，怎麼會苛責於他呢？&rdo;

二人你來我往，言辭交鋒，祁叔玉技高一籌，姬戲也表現出色。兩人僵持的時候，便有僕從將門口發生的事情往內通報。夏夫人氣結：&ldo;老匹夫！給臉不要！還敢生事！這老匹夫，分明是顛倒黑白！&rdo;她委實生氣，險些將自家廚房掀了。祁叔玉傷了左足，被姬無期拿來嘲諷，姬戲是吃準了祁叔玉不會將此事宣揚，更不會自己說出來。又做出委屈的樣子，令人以為他們父子是被祁叔玉逼迫。且又不提是申王命他們致歉，也不是因為他們對祁叔玉不敬，而是因為對戰死者遺屬無禮。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冷靜下來，夏夫人很快想到了對策：&ldo;我親自去西面！&rdo;搬出真苦主來，打你的臉！

夏夫人的執事為難地上前小半步，又縮了回去，惹來夏夫人瞪視：&ldo;怎麼？&rdo;

年過半百的執事是夏夫人陪嫁來的心腹家臣，在夏夫人面前能說得上兩句話，委婉地勸道：&ldo;夫人，太叔未必會樂見您這麼做。&rdo;

夏夫人沉默了一下，恨恨地道：&ldo;他總是這般……罷了！我親自去！&rdo;

言罷，當先大步往府門而去，一路上如風行糙偃，無人敢抬頭正視這位怒氣沖沖的夫人。

夏夫人才到門口，便冷不丁聽到一個清脆的童聲：&ldo;就是你們兩個壞蛋！怎麼敢欺負我娘？！&rdo;夏夫人腳下一滑，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這兩天聽過好多次了。不過……希夷是吧？這麼奶聲奶氣的用詞，不像是你呀！

以夏夫人對衛希夷的瞭解，是應該是一個極其慡朗的小姑娘，絕不會用&ldo;壞蛋&rdo;這樣的詞來叫板，不捲袖子抽上去就不錯了！

這麼猜也不算錯，衛希夷一貫在簡單粗暴著稱，如果只是她自己，早就衝上去了。然而女杼說了，這樣不可以，於是便自己去了，還勒令兒女不許跟著去。然而親娘已經上陣了，衛希夷怎麼能坐得住，她悄悄地跟了過來，趴在一邊兒，隨時上來給母親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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