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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黑七送來的棺材嚇怕了。
扔也扔不得,用也不能用,堆在後院,白日還好,晚上誰也不敢往那裡跑,真是煩死人了!
夏朝生失笑,雙手捧著信,還給他爹:「王爺給我道歉呢。」
他笑得開心,惹得夏榮山也跟著勾起唇角:「道歉?那我得看看。」
夏榮山接過信,眯著眼睛掃了兩眼,勉強滿意:「行,既然是道歉,那為父願意見他。」
夏朝生笑著點頭之餘,眼底又泛起隱隱的擔憂。
鎮國侯府有鎮國侯府的傲氣。
夏氏往上數三代,皆出將才。
一如功高震主的九王爺穆如歸,鎮國侯夏榮山一年前剛平定了荊野十九郡。
一南一北兩處的浴血奮戰,換來了今日大梁的歌舞昇平。
他爹的性子,他最瞭解不過。
粗中有細,又免不了帶著武人的傲氣。
誰叫鎮國侯功勳赫赫呢?
可功勳能把人捧上天,也能讓人跌入泥沼。
夏朝生藏在袖籠裡的手指,驟然攥緊,心緒難平之下,止不住地咳嗽。
夏榮山嚇了一跳,喚來在府中住下的太醫,替他診治。
這一診,夏朝生又被按在了床上。
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是身子骨虛了些,卻沒想到是受了寒,後半夜直接發起燒,人都燒糊塗了。
夏朝生病得稀里糊塗之際,穆如歸帶著紅五和黑七來侯府請罪了。
第8章
侯府的小侯爺病著,府內人人都苦著臉。
黑七跟在穆如歸身後,東張西望:「怎麼都哭喪著臉啊?」
話音未落,就被紅五踹了一腳。
「幹嘛?」黑七委屈地撣了撣腿上的灰,「話都不讓說了……」
紅五冷笑磨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言語之間,顯然還在怪黑七給王爺出的送棺材的餿主意。
黑七撇撇嘴,回頭看見下人抱在懷裡的荊條,登時將反駁的話全嚥了回去,欲哭無淚。
這當然也是紅五出的主意,說是要他背著荊條在小侯爺的屋前走三圈,一來算是賠罪,二來……給王爺一個看小侯爺的機會。
若只是前者,黑七自然不樂意,可有了後者,就是讓他跑十圈,他也心甘情願。
「王爺,侯爺尚在小侯爺屋中。」引路的下人請穆如歸坐上席,捧著茶嘆息,「情非得已,還請王爺恕罪。」
穆如歸目光微閃,手指上的翠綠玉扳指與茶碗輕輕一碰:「小侯爺的身體如何了?」
「吹了風,又病倒了。」
站在穆如歸身後的黑七一聽,心裡一沉。
他偷偷瞄著王爺的神情,心思百轉千回,急得腦門冒煙,生怕小侯爺一命嗚呼,自家王爺發瘋。
反觀他身旁的紅五,淡定自若,扶著劍柄,目視前方,盡職盡責地當著守衛。
茶香渺渺,穆如歸卻只端著茶碗,並不喝。
他沉默著注視著水中漂浮的茶葉,布滿傷疤的手指沿著碗沿來回滑動,像是在撫摸上面的花紋。
白玉茶碗上刻著高山流水,瀑布江河,水汽氤氳間,似有泉水飛濺而出。
——啪。
穆如歸忽而將茶碗按於桌上。
屋外匆匆而來,身穿深青色祥雲紋長袍的,不是鎮國侯夏榮山,又是誰?
夏榮山形容憔悴,步履蹣跚,連發冠都歪了。
黑七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覺得小侯爺八成是不好了。
他卻不知,將夏朝生的病誇大,是侯府避禍的秘密。
穆如歸直直地盯著夏榮山。
夏榮山不舒服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