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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有什麼吩咐?」
「去前面挖一道溝。」
「……啊?」
「悄悄的,不要驚動他人。若是被陛下或是太子的人發現……唯你是問。」穆如歸冷冷地吩咐,「今晚之前,本王要讓車隊停下來。」
紅五一頭霧水地領命而去。
他偷偷越過車隊,勉強趕在在太陽下山前,在一處山谷之間,挖出了半人高的溝。
車隊被迫停下,穆如歸下達了原地休息的命令。
夏朝生也扶著夏花的手,從馬車上下來。
不少達官貴人的親眷正在車外四處打聽情況。
「小侯爺,走不了了。」秋蟬機靈,早在車隊停下時,就跑到了隊伍前,得了訊息,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路中間有一道溝,馬車過不去,王爺讓紅五他們連夜填土呢。」
夏花輕輕吸了口氣:「壞了,今夜咱們要宿在山谷裡了。」
「路上怎麼會有溝?」夏朝生狐疑道,「陛下的儀仗先行,若此處有溝,應當早已填上了土才是。」
秋蟬心直口快道:「咱們比陛下的儀仗慢,他們離開後,山上落下石頭,將道路砸出一道溝,也是有可能的。」
夏朝生總覺得哪裡怪異,恰巧遠處傳來馬蹄聲,他就將懷疑拋在腦後,循聲望去——剛剛將他撇在馬車裡的穆如歸,居然又回來了。
暮色低垂,戰馬騰起四蹄,墨色的長鬃在風中飛揚。
穆如歸穩穩地坐在馬背之上,彷彿戰無不勝的神,披著夕陽踏風而來。
穆如歸在距離夏朝生幾步遠的地方下馬,靜靜地望著他。
夏朝生的身影幾乎融赤紅色的晚霞裡。
穆如歸恍惚想,朝生從小便是如此,愛穿紅衣,性格似火,驕傲一如冬日的梅,實際上卻是春日枝頭盛開的桃花,風一吹,花瓣就碎成了雪。
黑夜吞噬了最後一絲赤金色的晚霞。
侍女們紛紛點亮了馬車前的燈籠,山谷裡多出一條紅色的火龍,它蟄伏在人為挖出的溝壑前,燈光組成的鱗片在風裡閃爍。
穆如歸在短暫的黑暗裡,捕捉到夏朝生發光的眼睛。
他眼裡倒映著俗世的燈火,卻散發著謫仙的光。
「你……」穆如歸被蠱惑,目光黏在夏朝生面上,嗓音乾澀,「隨我來。」
夏朝生先是詫異,繼而勾起唇角,溫和地笑道:「好。」
「……夏花,不用跟著我。」
「小侯爺?」
他拎著燈籠,快步走到穆如歸身邊。
「九叔。」
「嗯。」
穆如歸硬邦邦地應了一聲,將燈籠從夏朝生的手裡搶走。
布滿傷疤的手背和纖細白皙的手指一觸既離,皆被燙到似的,微微顫抖。
夏朝生將臉埋進毛絨絨的領子,手也縮排了袖籠,燈火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紅暈。
穆如歸死死攥著燈籠的提手,忐忑地說出蹩腳的謊言:「今日無法趕路,明日……怕是追不上太子了。」
回答穆如歸的,是一段煎熬般的沉默。
穆如歸咬牙:「你若是想見……」
「九叔就那麼斷定,我想見太子嗎?」夏朝生幽幽打斷穆如歸的話,伸手捉住了手邊墨色的衣袖。
穆如歸渾身僵硬,假裝沒注意到衣袖上搭著的蒼白手指,啞著嗓子答:「你為他,跪在金鑾殿前。」
你還為了他,寧願折斷自己的羽翼,一生困在宮牆之中。
這些話,穆如歸不忍心說,也不願意說。
夏朝生一時語塞。
在旁人看來,他的確是寧死也不願意嫁給穆如歸。
所以今日穆如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