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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的心跳和放縱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倆人心口多年結成的痂被彼此狠狠撕掉。一時間血氣瀰漫,磅礴澎湃的慾望在體內攪動翻湧,逼得人發狂,惹得人想叫。
在一片漆黑闃寂中,秋實彷彿又看見了童年那翻卷無邊的草甸子。他和徐明海手拉手大步往前跑,繞過鬼沼澤、躍過深井,跑啊跑,一直跑到天邊。天邊是滾滾的雲,是啃過的棉花糖。
最後,他們跑到了401窄窄的單人床上。而這一次,倆人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緊貼著彼此相擁而眠。
夢中猶聞珍鐸迎風而韻響,但見金盤向日而光輝。
次日臨近中午秋實才渾身難受地醒過來。一睜眼,看見徐明海剛進門。他拎著幾個塑膠袋,還捧著一大束花。整個人精神抖擻,一點兒都看不來昨晚是帶傷上陣,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地忙活了半宿。
徐明海放下東西,光明正大地蹲在床邊欣賞老婆更衣。
秋實沒眼看自己身上星星點點的曖昧印記,只隨便套上件t恤,然後拿鼻子仔細辨別空氣中飯菜香。
「買什麼了?昨天晚上就沒吃飯,餓死了。」
徐明海聽見立馬起身,把吃的全都擺在宜家的木頭桌子上。
秋實一看,好傢夥,門釘肉餅、粳米粥、八寶醬菜、糖卷果、奶油炸糕、乾隆白菜……稱得上是有軟有硬,有涼有熱、有鹹有甜。
「徐老闆又開始炫富了。」他笑著點評完,扶著腰挪去洗手間洗漱。
「睡的是我老婆的房,我還不表現好點?」徐明海顛顛兒跟上,依在門框處,可憐兮兮地說,「我怕有人今兒提上褲子不認帳,撲稜一下就飛走嘍。」
秋實擠牙膏的手一抖。
徐明海立刻警覺起來:「你不是真要飛吧?」
秋實轉身看著他,無奈地說:「我年假只請了五天。今天下午的航班回澳門。」
「……」
徐明海覺得自己熬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捧住了人參果。可還沒咂摸出味兒呢,啪嘰,掉地上就沒了!
他下意識想說,果子,咱不走了行嗎?他還想說,哥現在雖然不算是有錢人,但養活你一輩子沒問題,回來吧。可這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徐明海記得果子昨天提過,說很喜歡現在的工作。而隨意犧牲對方的前途來配合自己這種二百五的事兒,他說什麼也不能再幹了。反正人已經找到,剩下的可以慢慢籌劃。
「幾點的飛機?」徐明海咬牙問。
「3點到機場就來得及。」
「行,」徐明海點點頭,「那送你去機場前先帶你買點稻香村,好歹回了趟家鄉,拿去讓上司和同事們嘗嘗。」
秋實看著成熟起來的徐明海,心中一片溫暖。他邊刷牙邊算日子,等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說:「下個月14號是中秋,我拿幾天假期再回來看叔叔阿姨。」
「真的?!」徐明海頓時來了精神,但繼而又躊躇道,「可我媽說當年她對你……」
「都過去了,」秋實打斷對方,「光是這些年叔叔阿姨沒逼你結婚生孩子這一點,我就該好好謝謝他倆。他們這輩人肯讓步到這個程度,不容易,承受的壓力一點兒都不比咱倆小。」
徐明海一步跨進洗手間,摟住人,把頭抵在對方脖頸處,半天都沒說話。
「行了,徐老闆。」秋實笑著啄了一口徐明海,「再不吃飯我要低血糖了。」
徐明海於是非常嘚瑟地把餐桌拉到落地窗旁,讓初秋大好的陽光灑在上面。再擺上蓓蕾初開的香檳玫瑰,三兩下就打造出個小型自助餐檯來。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下,共進午餐。
「對了,果子。這裡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買的?」徐明海接茬兒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