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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是什麼?你肯定猜不到。這東西復古極了,現在市面上都沒地方買去。」
徐明海把一個小小的黑盒子攥在手裡,獻寶似的衝著床上的人晃了晃。
「果子,你用過這玩意兒沒有?原來衡燁有一個,是數字的。我給你買的是漢顯的。好貴啊,花了好幾千。」
「這些年,只要想你了,我就給傳呼臺打電話。讓人幫我把想對你說的話發到這上面。」
徐明海說著把bp機的套子開啟:「我定期換電池,這麼多年了機器還能用。可傳呼臺在03年下半年那會兒就沒了。我投訴了一溜兒夠,根本沒人理我。」
他長按下紅色按鈕,小黑盒傳來熟悉的開機音樂,顯示屏冒出「摩托羅拉公司」的字樣。
「後來容量都不夠了,不得已刪了好多絮絮叨叨的廢話。我現在讀幾條給你聽好不好?」徐明海輕輕嗽了嗽嗓子。
「1997年9月12日。果子,我在廣州怎麼都找不到你,你在哪兒呢?」
「1997年11月7日。果子,我今天去紋身店在手上刺了個你的牙印。」
「1998年1月30日。果子,生日快樂!我給你買了個大蛋糕,特別好吃,我一個人都給吃了,現在胃有點疼。」
「1998年7月18日。果子,我在網上看到一部,叫「北京故事」,哭了半宿。」
「2000年1月1日。果子,世界沒有毀滅,咱們都還活著。」
「2000年8月1日。果子,我看見你了。」
「2000年12月20日。果子,大雜院我守不住了,對不起。」
「2001年7月13日。果子,咱們申奧成功了!7年後就能在北京看開幕式了!」
「2001年11月23日。果子,我剛剛在銅鑼灣戲院看了「藍宇」的首映,是「北京故事」改編的,又哭了。」
「2002年9月29日。果子,今天韓國釜山亞運會開幕式,你還記得盼盼嗎?」
「2003年4月1日。果子,新聞裡剛剛說張國榮死了,我不信。」
「2003年6月25日。果子,有人打電話要買咱們的新房,我才不會賣,你放心。」
床上忽然傳來細不可聞的聲響,徐明海哆嗦了一下猛一抬頭,直接撞上秋實努力睜開的細微眼縫。他臉上細細的淚痕一直淌到脖子上的紗布上,不知哭了多久。
「我操!我操!果子!你醒了!我操!」徐明海過了電似的從椅子上躥起來,可又不敢伸手去碰秋實,只能在原地又跳又喊地不斷「我操」。
「哥。」秋實的聲音聽上去啞極了。
「我在我在。」徐明海一面用力抹去奔湧而出的眼淚,一面按下呼叫器。
「你剛剛聽見了我說話了是不是?你靠自己非凡的意志力和必勝的決心跟死神進行了殊死搏鬥才醒過來的是不是?你可真是我的好果子!我的好媳婦兒!我的大英雄!」
徐明海激動地開完表彰大會,見對方雖然眼淚還在無聲地淌著,嘴角卻已經完全揚了起來。
「我是被你燻醒的徐明海,你好臭啊。」
第104章 尾聲·新大陸
兩周的危險期順利度過。秋實顱內水腫消退,出血逐漸被吸收,身體狀況也一天好過一天。但醫生的意思還是要繼續留院觀察,以防出現頭痛,嘔吐、癲癇等後遺症。
這麼一來,他回北京過節的希望正式破滅。不過,就像frank說的,愛人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中秋那天,倆人在病房給徐明海爹媽打去問候電話。秋實剛喊了句叔叔阿姨,對面就傳來李艷東大嗓門的哭聲,以及徐勇一貫抹稀泥的勸慰:「大過節的,哭什麼?果子不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