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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枝快速在心裡對比多個答案,選了一個最中立的,「說過要做朋友的,我怎麼會忘記你。」
語畢,顧南枝明顯感覺到林箏身體繃緊,她放開自己,看起來仍然在笑,目光卻比月色還淡,「如果我說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呢?」
顧南枝微怔,不等她做出反應,林箏大步走到副駕,歡快地坐進去說:「走,我們去找酒喝。」
顧南枝沉默片刻,上了車。
林箏真的變了,變得會在她面前掩飾情緒。
這種掩飾叫生疏。
車子很快駛上正路,林箏一直偏頭看著外面,顧南枝亦沒有說話,狹小的車廂裡靜得讓人心慌。
過了住宅區,顧南枝到底還是沒忍住,主動問林箏,「想去哪裡?快十二點了,能去的地方不多。」
林箏沒有回頭,語調輕快地說:「說了去找酒喝啊,我記得有條酒吧街,街上有家叫『歸驛』的酒吧,很適合給夜深人靜但是無法家可歸的人打發時間,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還在不在。」林箏懷戀地說,說話時她腦子裡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一個穿著米色大衣的高瘦女人推開了『歸驛』的門,她是誰呢?
「我好像去過那裡。」林箏自言自語似的說。
顧南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收緊,張了下嘴,後又禁了聲。
『好像』約等於遺忘,林箏都想不起來的事,她又何必再提,況且,那晚的初遇只是偶然,一味深究就沒意思了,不過,那間酒吧還在,它的安靜也的確很適合深夜打發時間。
「『歸驛』還在,我們就去那裡吧。」顧南枝眯眼看著前方的岔路,光線一暗,她的視力真是越發不濟了。
「好。」林箏回頭,恰好看到顧南枝在費力的看路,一瞬間,時七說的那些話全衝進來林箏腦子裡,她沉了沉聲說:「停車。」
顧南枝不解,但還是很快靠邊停了車。
林箏解開安全帶下車,從車前繞到顧南枝那邊,拉開車門說:「下車。」
顧南枝疑惑更深,「怎麼了?」
林箏拍拍褲子口袋,笑得不露痕跡,「駕照都快在口袋捂發黴了,迫不及待想找個機會練車,您不會不捨得吧?」
顧南枝一下子笑出來,她邊解安全帶邊說:「這有什麼不放心,只要不傷人,不傷己,車隨便開,蹭了有保險賠。」
「嗯。」林箏望著顧南枝,心裡很不是滋味,眼睛是人與這個世界最直接的聯絡,她傷了眼睛,世界就窄了,還怎麼看清多餘的事和人?
兩人交換位置後,顧南枝坐在副駕當起了司機,林箏全程表現得緊張巴巴。
殊不知,她剛滿18歲就去考了駕照,第一年在醫院和家裡來回奔波,後來考進實驗班,成天跟著導師天南海北『亂跑』,那麼長的時間足夠她成為輕車熟路的老司機。
可是,她不想讓顧南枝知道,這個人為自己上心、擔心的樣子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樣子。
到了目的地,林箏長舒一口氣,擰巴著臉甩甩手腕繼續裝,「開車也太難了,才二十幾分鐘手就麻了。」
顧南枝輕笑,和以前一樣隨性地說:「開過一週就熟了。」
「是嗎?」林箏將信將疑。
「是。」顧南枝解開安全帶下車,外面很冷,她不自覺裹緊了衣服,依然覺得冷風直往裡鑽。
林箏見此,有些不捨地問:「顧老師,你車上沒有備用的外套嗎?」
顧南枝想了下,「有。」她站在路沿上,俯身開啟車門,從後座拿出了一件長款大衣,米色的。
林箏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顧南枝走到人行道上背對她穿上外套。
有個模糊畫面在林箏眼前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