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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箏還沒有察覺。
他在搬磚,是的,一塊重達十公斤的石磚,這還是奴隸主憐惜他,特地分配給他較輕的東西,對倪箏來說,這已經很重了。
他也沒有想到,倪箏如此嬌弱,赤腳走出家門,腳流血了;搬一塊石板,手流血了。看到那雙白嫩的手摻雜著砂礫,血流不止,臉也被揚起的粉塵撲了一臉,連連咳嗽了幾聲後,開始掉眼淚。
奴隸主呼吸一窒,「真是一個沒用的奴隸。」卻捨不得抬起鞭子,如果換一個人,鞭子早就甩下去了。
他們的動靜吸引到了一群手持兵器的軍隊,為首的軍官冷冷地大聲呵斥:「怎麼回事,不知道王來巡視陵墓工程嗎?」
提到王的稱謂,在場的人立即都跪下來,磕頭道歉,倪箏也愣住了,連忙丟下石板,慢吞吞地跪下來。他聽阿儂和蒂蒂說過,沙曼美爾國是最富饒的國度,他人口眾多、氣候溫暖,還有一條長長的尼雅運河圍繞周圍,帶來充沛的水源,孕育了無數的生命。
而他們英明的王,沙曼爾一世,今年十九歲,擁有傲人的雄心。在場人之所以膽戰心驚,不止因為王的地位崇高,還因為這個青年王者性格素來驕橫殘暴,喜好掠奪,親自巡視陵墓的修建進度又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一旦誰惹他不悅,賜死幾名奴隸是常有的事。
可誰讓王就是王,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沒有人能夠忤逆,誰也不願意死。
倪箏看了一眼最前頭的王者身影,他身材高大,擁有漆黑的頭髮,穿著白色的亞麻單衣,腰中寶帶似黃金所制,他面容冷峻,渾身氣勢充滿威懾,看上去英姿勃發。
因為逆著光,他看不太清楚,但看著是一個威嚴的王者。
塞尼緹,沙曼美爾的王他微眯著眼,銳利如劍的目光掃視了一群跪地求饒的奴隸,嘴角的笑容似有嘲諷,然後精準地落在慢半拍低頭的倪箏臉上,雖然只有一瞬,他卻已經將那張臉和眼底的茫然盡收眼底。
他臉色微微一變,腳步當即一頓,走了過去。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倪箏感覺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影子,還沒來及愣神,他的下巴就被抬起,還聽到了一句低語,「這是誰?」
從塞尼緹的角度,可以將這個男人的相貌體態盡收眼底,那身上雖然有汙漬和灰塵,但臉蛋卻很昳麗,從頭髮到那雙腳,在陽光下都白得耀眼,非常漂亮的一個男人,漂亮到讓他恍惚,連這觸控的感覺都非同尋常。
這讓年輕的王者深深好奇起來。沒等倪箏看清楚他的臉,他就將人一把從地上拉起來,擁入懷裡。因為鼻子撞到了別人的肩膀,倪箏慢半拍,才開始掙扎。
「啟稟王,這是新來的奴隸阿箏。」奴隸主畢恭畢敬地說道,還嘗試發了一下阿儂口裡奇怪的音節,連續說了幾遍,一遍比一遍怪,塞尼緹都不知道哪個才是正確的。
阿儂發現阿箏被王禁錮住了,心底有些慌,卻不敢站出來回話。
「居然是一個奴隸?」他蹙緊了眉頭,似乎對倪箏的出身不敢置信,語氣有些不滿,卻又捨不得放棄,因為他此時擁抱著這個奴隸,感覺非常不一般:此人柔韌纖細,腰尤其軟,氣息就像純淨冷冽的泉水,他根本不想放開……
既然不想放開,他也隨從本心,簡單粗暴地做了決定,將身上的披風扯下,把倪箏從頭到腳包了起來,抱上了馬,高抬著下巴,命令道:「回宮。」
「王,他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奴隸,血統過於卑賤,也許會給王帶來麻煩。」
「你在忤逆我?」年輕的王盯著發聲的隨從,那雙綠得深邃的眼睛鋒芒穿透而來,像醞釀著一場深不見底的風暴,令人不敢直視,隨從連忙跪地。
再無人質疑,戰馬長長發出一聲嘶鳴後,王乾脆利落道:「帶他回去,令人洗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