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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始終拿不準自己為何會生出這些遐想,只當是在趙府石洞裡見過她迷於藥效時,綺媚起舞的樣子,便動了幾分世間凡夫常有的邪念。
可直到上次聽說她一人去了青州後,他急切追赴青州的心告訴他:他對她並非是一時起意,而是由心的在意。
只是如今聖上龍體一日不如一日,便是今日趕著年節來冬宮與諸大臣及官眷們同樂,也是讓太醫下了猛方子,方撐住一時的精氣神兒。
內宮裡的人都明白,待晚上皇帝回了宮藥勁兒退下,便是在宮內走動也需得左右攙扶的。整個大周,朝內朝外只維繫著表面的平和,實則是各懷心思,動盪早已在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
這種關鍵時候自然不是談風弄月,情思纏綿的恰當時機,故而言聞璟便將心事暫壓心底,打算待大事告落後再計這些兒女情長。
可是方才,他被宋青嫵無意間的行止引誘,使他硬破了心裡的戒防,做出了冒失之舉,實屬不該。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現在就將他的心思擺上明面兒,之後不論宋青嫵作何反應,他都再也剋制不住。
他言聞璟立志要的,不得到便誓不罷休,只是這一切不應在此時。
也正是懷揣著這樣的追悔與心虛,他剛剛才無法鄭重的面對宋青嫵,只得將事情以嬉鬧的方式矇混而過。
想到這兒,言聞璟唇邊微微勾起了個弧兒。那小丫頭稀里糊塗的被人奪了初吻,想來此時定是恨他要死。
也好,恨著總比動不動就忘了強。待他……
堪堪思至此處,言聞璟的思緒突然被逐月驄的兩聲嘶鳴打斷。逐月驄是他的專屬坐騎,的甚有靈性,一般不會這樣亂叫,只在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靠近時才會顯露不悅,發出這樣的聲響。
言聞璟睜開眼,果然發現有人在偷偷靠近他的逐月驄。這裡自然沒有旁人,是剛剛換好的衣衫的宋青嫵。看樣子,是想要不打招呼偷偷騎他的馬兒跑掉。
宋青嫵確實是要逃的,她剛剛吃了這麼大虧,怎會再繼續陪著言聞璟留下來?她也想過以言聞璟現在的無賴態度,有可能她換完衣服他也不會同意立馬離開。
所以她換好衣服從藏身的石頭後面出來,見到言聞璟躺在池邊睡著了,便不打算冒險上前叫醒他,只想著自己趁機騎馬逃走。自然她也不會斷了他的出路,都說老馬識途,所以她打算騎馬出了行宮,便將馬兒給他放回來。
可是誰知她剛摸上馬背,這還沒上呢,那不懂事的馬兒就嘶叫了起來,嚇得她險些摔了。
這會兒她一臉擔憂的轉頭看言聞璟,見他果然醒了,睜著眼一錯不錯的看著她,不過也沒有動怒的意思,更沒有要來阻止她的意思。
其實馬兒停放的地方離著言聞璟躺的地方不近,並非幾步可達,所以即便是言聞璟現下醒了,如果宋青嫵還是要強行上馬,定然能趕在他追過來前馭著馬兒跑開。
可是宋青嫵不太敢這樣無狀,當面踐踏他身為世子的威嚴。所以她為難的站在馬旁,既不捨得撒開手中韁繩,也不敢再上一步。
言聞璟看著不遠處的這一幕,也不知心裡作何感想,只將墊著腦袋的手立成拳頭,將頭撐起一點。嘴裡叼著一根不知何時拔下的嫩草,眉梢輕挑,瀟灑放逸。
盯了一會兒,見宋青嫵沒膽子逃,便嚼著嫩草口中念道:「過來,陪我躺會兒。」
原本還進退維谷內心糾結著的宋青嫵,再聽了這句話後立馬如燒了屁股一般,不再猶豫的奮起一蹬,翻身上馬!邊不客氣的夾了下馬腹,邊裝模作樣的告罪道:「還請世子贖罪,我突然想起家中有急務,先走一步!駕——」
「馬兒待我出了行宮便奉還!」
她的後半句還飄蕩在風裡,人已騎著逐月驄沿來時的路狂奔出了數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