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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後會抽空找他談談的。」

佩吉·卡特最終說道：「這次任務結束，也挫敗了九頭蛇一次危險的計劃，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等待之後的安排吧。」

史蒂夫已經沒什麼親戚，遺物也少，基本上都交由林德爾儲存。已經是成年人相貌的長髮青年陷入長久的沉默，簡單的魔術遮罩已經沒辦法隱藏非人的生物學特徵，即便是已經有意控制成人類的模樣，最終還是保留著那雙金色的眼睛。

他醒來的那一天裡，有不少突擊隊的成員帶著憂慮的表情來沖他打招呼，林德爾沒有回應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自始至終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到最後輕輕開口：「我要退出咆哮突擊隊。」

「什麼？」

杜根大驚失色，「不管怎麼說，我們成立，這支隊伍的理由也是為了結束戰爭，現在正面戰場的境況還很嚴峻，在這個時候退出的話……」

「我不是說離開戰場。」

對方抬起眼睛，似乎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只是離開這裡，我不想再和你們這些人類配合了，就像過去那樣，自由開火的icb計劃就很好。」

褪去了青澀少年感的聲音，彷彿是冬日裡冰封的冷泉。林德爾和咆哮突擊隊裡的其他成員並不是很熟，畢竟連物種都不一樣，這些人心裡隱隱約約都帶著些敬畏……再加上聯通著他們之間的橋樑驟然消失，一時半會兒就連杜根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和這個人相處。

他們其他人是可以互相插科打諢的關係，但沒有人會來說林德爾的冷笑話，整支隊伍裡實際上也只有那兩個人將他當做是密不可分的同伴，杜根當然也非常敬重和佩服對方，但畢竟他是做不到頂著莫大的壓力，伸手去薅那一蓬柔軟的頭髮的。

「如果隊長還在的話，肯定不希望你這麼做的。」

杜根認真地對他說道：「他肯定會希望你有更多的隊友，大家互相依靠，聽從統一的指揮，而不是讓你一個人深陷險境……」

就好像對方的話觸到了什麼關鍵，林德爾伸手揪住對方的衣襟，好在還知道剋制著自己沒怎麼用勁：「聽從指揮，相互依靠？」

那雙金色的眼睛彷彿能夠噴出火焰，明明乾涸著不包含一滴淚水，卻讓人能夠從無機質的目光當中讀出情緒：「我應該服從誰的指揮？我應該依靠什麼人類？」

現在他終於成為完全的妖精了，這份力量來得太巧又太遲，而咆哮突擊隊裡最終沒有了能夠和他配合的人。這具身體在成年人類的行列裡看上去或許仍舊不那麼強健，但這種由真以太所構築而成的身軀本身就象徵著高密度的魔力。

「……好的，我明白你更想要一個人戰鬥……但我們仍舊是隊友，對吧？」

杜根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聲音尷尬：「至少你看，我好歹還會開飛機，還能把你投放到指定地點，再按時接回來……只要你還不會飛。」

就連平時禿嚕禿嚕灌酒的斯拉夫人也顯得沉默，印第安裔計程車兵則是拍了拍林德爾的肩膀，嘰裡咕嚕的用當地土話說了些什麼，含義大概是送上祝福。

他們這支隊伍的成員七拼八湊，天南地北，一群人高馬大計程車兵此時此刻都匯集在戰地醫院的房間裡，將狹小的房間擠得滿滿當當。當初一併協同作戰的時候，為了提高整支隊伍的凝聚力，史蒂夫曾經私下裡和每一個人都不厭其煩地聊過天，只是這傢伙沒說多久就會夾帶私貨，委託大家多照顧和遷就一點林德爾。

理由有很多，畢竟對方不是人類，以人類的形式生活本身就是在勉勵自己；又或者他的視野範圍和思考能力都和人類不同，但生活經驗其實頗為欠缺；又比如，和普通人類相比，他們的精神成長速度稍弱，類比起來，年齡應該比他們所有人都小。

於是，突擊隊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