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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楊轉過頭,看著天空,「沒關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我們分別了那麼多年。」
倆人默然在後山的草地躺了許久,沈舒寧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的自言自語在短暫的夢境裡得以實現,他再次回到兩歲的時候,不,具體來說,他再次看見兩歲的自己踏進了這個孤兒院裡,以一個第三人的視角注視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這是一個痛苦又幸福的視角。
他就像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外人,可他分明是夢境的主角之一。
他看見了他坐在那塊長椅上,看見了嘲笑他的小孩們。
「他是傻子嗎?」
「不,他是啞巴。」
「又是傻子又是啞巴,難怪會被送進孤兒院,哈哈……」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們的表情都那麼的生動,小胖子理直氣壯且得意洋洋的臉,隨著他的話下巴上的肉時不時的抖動著,就連周圍的場景,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化,風吹過頭頂的樹,樹葉嘩嘩作響,連蟬鳴都能聽見。
沈舒寧喉嚨眼發酸地看向了那處臺階,看見了端著飯碗的陶楊,面板黝黑的小孩猛扒了一口飯,吞下去後翻了個白眼,朝小胖子揚了揚下巴,「說得你們有家似的,不是傻子也不是啞巴還不是被送進孤兒院,大夥都一樣,你看不起誰呢?」
一切如記憶裡的那樣發生了。
打架,院長聽到聲音匆匆走了出來,被罰站的一群孩子,在罰站結束之後,六歲的陶楊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到那個坐在長椅上的「祂」面前,低著頭說:「小孩,你別管他們,都是一群沒人要的大傻逼。」
「我叫陶楊,你叫什麼?」
在這個夢境裡,他們看不見他,他是不存在的。
在這個夢境裡,他只是一個外人。
漸漸地,沈舒寧也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人,他漠然著視線等待一切像原來那樣發生。
陶楊被領養走,而他失蹤進去實驗基地。
但這個夢走了另外一條全然不同的線。
陶楊沒被領養走,他也沒有失蹤,他們留在這個孤兒院裡,一日復一日的長大。
他們考了同一所高中,甚至考了同一所大學,大學期間勤工儉學攢了不少的錢,在大學畢業後,他們共同出錢租了一個地段不錯的三室一廳。
「寧寧,我的公司地址已經選好了。」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穿著t恤牛仔,嘴裡咬著麵包片,抱著電腦敲著鍵盤,「就在清衡區新修的小區樓盤裡,昨天我遇到了一個大師,大師說我買下那裡作為公司地盤的話,事業會蒸蒸日上,哈哈!」
「清衡區的那個樓盤地段不好,又出過事,你還真信算命的啊。」
沈舒寧看見從廚房裡走出來的自己。
那是一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祂」。
那人端著兩杯廚房裡榨出來的果汁,整個人溫和沉靜,眉眼都透著溫柔,微微一笑,就像春風雨露。
分明是和他一樣的面容,氣質卻截然不同,與祂相比,他就是一個時刻活在恐懼不安裡的重病患者,或者重病患者還是委婉的說法,在「祂」面前,他就像是一個精神上出了問題且無藥可救的瘋子。
「我當然信了,那個大師我以前見過的。」青年嘟囔著。
「以前見過的?」
「沈舒寧」挑了下眉。
「你還記得嗎!」青年放下手中的電腦,跪坐在沙發上,「沈舒寧」彎身把一杯果汁遞給他,他接過咕嚕喝完,手背抹了抹嘴巴,興奮道:「我們小時候不是在孤兒院嗎,有一個特別有錢,超級有錢的夫婦給院長說要來領養我,我那時候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好高興,都想立馬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