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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所有人都變得可愛。
開句玩笑,碰個杯,很快就成了朋友。
酒吧裡玩膩了,呼朋引伴出去耍。
深夜,商店街剛甦醒。燈火通宵。
漁民們都住在山坡上,商店街成了詩花青年的不夜城。
真令亦俏大開眼界,ktv書店唱片行烤串店娃娃機……應有盡有,而且,巨便宜!
一個小包廂的錢,就能包下豪華多功能廳。
不唱歌的鑽進隔壁的水煙館,吞雲吐霧養養精神。然後帶著一腦子霧、半身煙氣翩翩飄至書店或黑膠唱片行,藝術氣息濃重,逼格很好。
沿途都有夜宵排檔,炸雞烤串炸螃蟹,買了烤串邊走邊逛,好爽~
亦俏出了名的嘴叼,絕不吃米其林三星以下的餐廳。
然而境遇改變人,當身無分文,溫飽成問題,有人舉著焦香流油的魷魚遞給她,當然毫不猶豫接過來,吃掉!
去他的五分熟,xo醬,去他的銀刀叉,去他的燕尾服!
夜色正酣,邊吃邊逛。
在圍著麻將桌講鬼故事的店裡,亦俏聽得後背發涼,出來時被門板後的同伴嚇了一跳,一行人尖叫歡笑著跑上街,跑進悶熱的夏夜裡。
亦俏彷彿進入了另一座手島,屬於黑夜的手島,過起晝伏夜出的生活,和許竹失去了交集。
她很久沒這樣暢快的夜遊過了,很久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她不想沉浸過去,也不想打聽未來下落。她一心只想痛痛快快的玩,讓自己高興高興,把悲情泡進酒缸。
醉得看什麼都重影時,亦俏撐著沉重的腦袋,想:我到底在哪兒?上島之後,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莫非誤入了一個夢?
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個夢。
從老爸去世開始,小媽搶股權,她被掃地出門,小金拉黑她,狐朋狗友作鳥獸散,她租住地下室,靠網上賣包到處騙吃騙喝為生。
她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世界,一夜間土崩瓦解,天翻地覆,變魔法一樣她成了窮光蛋。
此時,喝得醉醺醺的亦俏回憶起來,像做了一場噩夢啊!
對!肯定是夢。亦俏爛醉的想:等我醒來,手島就不見了,我還是市中心大廈裡的雞蛋糕大王千金!
亦俏美滋滋的做著夢,一步三晃回了包廂。手島ktv隔音只是裝裝樣子,透過水手窗,她聽見裡面的人大聲說話:
「你說她是雞蛋糕大王的女兒?雞蛋糕大王不是死了嗎?」
「真的假的?你別喝多了胡說。」
門外的亦俏被澆了壺冷水,頓時醒了。
她倉皇逃跑,好似洪水猛獸追趕,在夜色中飛奔。
跑了不知多遠,跑得小腿抽筋,她扶著一面枯牆喘氣,腿上像被電鑽,她疼得彎下身,咧開嘴,大哭起來。
好好的一個夢,就這麼破了。
這天半夜,她掛著滿臉淚痕,失魂落魄的進了外婆的庭院。
周身裹著溫暖的夕霧花香,她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
她一腳沒站穩,聽見瓦礫破碎,她跌進一個熟悉的懷。
那個人,亦如十年前,她摸索著他的臉頰,嘴角掛著淚痕,她低聲說:「我很想你」
說完枕在少年胸口,合上了雙眼,安心的睡了。
她聞見濃得化不開的花香。
她以為自己被花吃掉了。
這一夜的夢錯綜複雜,全是十年前和許竹在黑目川夕霧院發生的事。一些支離破碎的零星片段。
「你穿和服真好看!」少年說,「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他眼中波光粼粼,深意昭昭。
她緩緩低下頭,鋪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