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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接下一碗:「幹!」
當晚,邢箏在帳篷裡喝了整整一個時辰,來者不拒,好似把這輩子的酒都喝完了。
酒過三巡,她渾身酒氣,搖搖晃晃地拽著帳幔走出帳篷,抬眼看天空,瞧不見星星銀河,連月色都迷離朦朧。
帳篷在哪來著?
她覷覷眼,左看看右瞧瞧,怎麼大家的帳篷都長得一模一樣,就不能有點特色嗎。
憑著腦袋瓜裡最後一絲清醒,她昏昏沉沉地,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挪。
怎麼好像,越走,人越少了?
「哎呀!」
在平坦的地面上走得好好的,她忽然腳一崴,自己把自己絆到,身子往前傾過去,眼看臉要著地。
不知從哪閃現出一個小廚子,一手撈過她,一個翻轉,把她牢牢護在懷裡。
邢箏晃悠兩下,好不容易站定。
她拍拍身後的「救臉恩人」:「兄弟……嗝……多謝……」
吸溜吸溜鼻子,她聞到有一股熟悉的香氣。
「真不知,你是如何在平地走路也能摔倒的……」身後的人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不顧她掙扎叉巴的四肢把她背起來。
「哈?你……你說我蠢?」邢箏來氣了,重重拍打那人的肩膀,「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是六皇子,邢箏!」
「知道。」
「我是你爸爸!」
「嗯,知道。」
「你知道個……屁!」
「我告訴你,」她挪了下屁股,騎在他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莫須有的前方,「我方才,在想……特別深奧的東西……我在想我的帳篷在哪裡……當然就很難保證我肢體行動的……嗝……完整性!於是!本皇子尊貴的左腿和右腿,就鬧不和,左腿……嗝……伏擊……偷襲了一下右腿,就把右腿絆倒了!」
耐心聽完她的胡言亂語,那人不氣不惱:「嗯,知道,那現在左腿和右腿和好了嗎?」
聞言,邢箏覺得這人腦子有病,竟然問她兩隻腿有沒有和好?
她低下頭,正兒八經地拍拍自己的左腿:「喂,你們和好了嗎?」
停頓片刻,她嘿嘿憨笑,乖乖趴好,在他耳邊說:「左腿告訴我,它們已經和好啦!咯咯咯!撒花撒花!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她的唇靠近他耳邊,難得地溫軟細語:「兄弟,你好香啊……和我家的子清一樣香……」
身下的人身體一僵,沒有說話。
她不滿地扒拉下對方的耳朵,忽然委屈起來:「我走的時候,子清都沒有半點不捨……嗚嗚嗚……他是不是不愛我了……」
子清:「……」
「嗚嗚嗚,他不愛我了……狗男人……你說,他怎麼就一點兒都沒有不捨呢!他是紙片人嘛!」
她吸溜吸溜鼻子:「哎,兄弟,你頭上怎麼也有問號啊,真巧,我家的子清頭上也有。」
子清:我心裡頭倒是有很多問號。
須臾,她鬧夠了,似乎終於沒了力氣,才趴在他背上酒酣耳熱地睡去,嘴裡頭還嘚啵嘚啵:「狗男人……」
「狗男人」把她揹回帳篷裡,讓她好好躺在榻上。
他熟稔地打了一盆水,為她擦乾淨臉,又為她褪下長靴與外衣,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她呢喃著抓了抓臉翻了個身,忽一手逮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
子清一驚,卻掙脫不開她七十八級的力氣,被狠狠一帶,直接跌入床內。
不好!他自知六殿下有時候力大無窮,他被摟地死死地,一時間竟掙脫不開,若非要用蠻力掙脫反而會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