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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清楚小夏如今的反應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打擊。
他如果再激烈些,比如咒罵,比如質問,那還有個說法。
但是他只是這樣的姿態,真的教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兩人在門口乾站了一會兒,外頭傳來的阿樂的敲門聲。
「少爺,車子準備好了,阿拉啥時候出發呀?」
「那個……我和大哥有事情要談,今天晚點去公司,你先下去候著吧。」
羅夏至後退了半步對著外頭說道。
書房裡的兩人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乾咳了一聲,然後走到了沙發邊,各自坐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四年前我就知道了。爸爸『五七』的那天,你和媽媽在四樓……」
「居然那麼早就……」
看著羅雲澤捏著咖啡杯不住顫抖的模樣,羅夏至感覺自己的腳趾可以挖出一棟百貨公司的地基了。
他確確實實是那天才知道的,不過真正的「羅夏至」應該早就知道了。
而且……
羅夏至眯起眼睛,鏡片後閃過一道精光。
在這棟外表堂皇的羅公館裡,知道這個秘密的,一定不止「羅夏至」一個人。
以他的直覺,四年前羅夏至的墜樓,乃至羅振華的突然死亡,都可能和這個秘密有關。
這棟宅子的暗處,埋伏著一個看不見的「幽靈」。
「它」可能是這棟樓裡的任何一個人,並且知曉這裡所有人的動態。如同蛞蝓、毒蛇一樣蟄伏在陰暗的角落裡,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突然出現,露出它帶著劇毒的爪牙,給人致命一擊。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羅雲澤一點點地將他和白鳳凰的往事託盤而出。
說起來,最初就是青春少艾的萌動。
一個十六歲的純真少女,一個十八歲的英俊少年……還有一個五十多的老爺。
被老爺看中的苦命小戲子無奈嫁入了深深內宅,卻與年輕的少爺互生愛慕,做下了背德之事,珠胎暗結。
而以為自己「老來得子」的老爺,則對小戲子越發寵愛,恨不得日日夜夜捧在手心。在她生下最小的「兒子」後,更是將其視若珍寶。
另一方面,少爺也在父親的安排下迎娶了大戶人家的小姐,生下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孩子。
兩個人日日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不得不以「母子」相稱,實在是可笑又可憐。
一步走錯,步步皆錯,從豆蔻年華,到四十不惑,兩個人就這樣蹉跎到了如今。
歲月並沒有熬幹他們的愛戀,卻真的是熬死了羅老爺。
對於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羅振華,羅夏至也是滿心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他也能看出來,羅老爺是真心的疼惜他。
這三個人,每個人都很疼惜他。
或者說,都那麼疼惜「羅夏至」。
「大哥……我,還是同從前一樣叫你『大哥』,好麼?」
羅雲澤那雙與羅夏至肖似的眼睛裡滾動著難掩的失望情緒,四十多歲的,一貫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面對唯一的親生兒子,卻是不敢多說半句。
「大哥,你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
羅夏至突然抬頭問道。
「什麼?莫說,兩件,就算是百件、千件,爸……『大哥』也是答應的。」
男人的喉頭滾動,那「爸爸」兩個字,卻是如同千金一般,墜下喉管裡,不能發出聲來了。
「一個,就是笑笑……她最近之所以不聽話,是因為朋友遭了變故。」
「揚州醬園姓周的那家?」
羅雲澤點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