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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在窮人聚集的「滾地籠」和「棚戶區」,又是在江邊……羅夏至聽著窗外傳來老人咳嗽的聲音,間或有嬰兒的哭泣聲,判斷這是個普通里弄。
綁架他的這幾個人,應該不是慣犯,甚至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他們居然把他留在自己居住的閣樓,而不是什麼倉庫,或者廢棄的房屋。
羅夏至摸著身下的被褥——乾燥,厚實,可見平時是有人打理的。所以這閣樓平時是有人居住的。
閣樓沒有電燈,他努力將身體移到閣樓的木板上,用被反綁的手一點點地摩挲著……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閣樓應該是個單身男性睡覺的地方。那麼通常在床鋪的周圍,會有一個或者兩個用來掛衣服的……釘子。
在摸到木板上的尖銳凸起物後,大冬天裡忙出了一頭冷汗的羅夏至,微微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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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紳士帽,一身灰色棉袍的顧翰林左手拿著公文包,右手拎著一個禮盒,不徐不疾地走進一條普通的弄堂。
已經過了早晨最忙碌的時候,年輕的男人和孩子們都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弄堂裡只有抱著孩子的女人和坐在門口享受著冬日陽光的老人家。
「儂找誰?」
顧翰林才一踏進弄堂口,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女人就警惕地看了過來。
這種老式的里弄就是這樣,但凡來了一個外人,馬上就會接受這些大媽們的盤查。
「儂好,我是南洋中學的老師,我是來家訪的。請問您,王家是在這裡麼?」
顧翰林對她笑了笑,面帶陳懇地問道。
這裡附近,總歸有家姓王的吧。
「啊,王家啊,王家在後面的弄堂呢。你是老師呀,果然一看就是讀書人。」
女人笑著用蘸滿了肥皂水的手指,指了指顧翰林身後。
「啊,那我從這裡能穿過去麼?」
「可以可以,弄堂走到頭,拐個彎就到了。」
女人指完路,低頭繼續麻利地洗衣服。
顧翰林低下頭,繼續不徐不疾地朝弄堂深處走去。只有拎著公文包那微微顫動的手指,才洩露了他強壓制住的憤怒和緊張。
糞碼頭不在梁家的勢力範圍內,但是掌管蘇州河南北「米田共」生意的「倒老爺」還是要賣梁老爺幾分面子的。
兩個小時前,「倒老爺」那邊傳來訊息,今天南北碼頭一共有八滬「倒先生」請假,讓別人替工。
因為糞便必須每天都處理,不能積壓,所以一旦「倒先生」因為身體有疾或者家中有事,無法及時去收糞的話,必須至少提前一天安排好接替的人手。
排除了蘇州河南邊的五家,北邊的三家「倒先生」的住址分別位於:譚子灣,老北閘和走馬塘沿河。譚子灣位於真如鎮,而走馬塘已經接近江蘇,都遠離羅夏至最後出現的地點。
老北閘的那戶「倒先生」,登記在花名冊上的名字叫做「苟阿三」。因為身體突然不適,請假一天。負責他隔壁區域的人今天接替了他,比平時多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忙完今天早上的活。
但是根據接替他的人的說法,苟阿三過去十多年從未請假。因為他家有三個男丁,平時只有他們頂替別人賺外快的份,從未有被人頂替過。
梁少龍聽到這裡,直接撈起桌上的手槍往腰間一別,準備帶人直接殺過去。
「你不能去,我去。」
顧翰林將他的槍搶了過來,不容拒絕地說道,「羅家都沒有報警,就是為了躲著記者。我們更不能讓別人知道羅家和梁家有關係。」
「羅三少和我梁少龍交朋友很丟臉麼!」
顧翰林推開梁少龍憤憤的手掌,看著他氣的發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