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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些種種疑點,讓美國法官不敢貿然下定論,在缺乏足夠的物證的情況下,案子才會拖了那麼久。
但是船上的其他人,也實在沒有要殺害這兩個人的理由。
更何況,在發生了中午的騷亂後,各個等級的船艙都被用門鎖鎖住,有專門的水手看守著上下通道,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下層的人員跑上來作案。
一等艙的所有人,除了被請去給乃木宏處理傷口的顧翰林,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包間內……時邁百貨總經理的羅夏至倒是不在自己的房間裡,但是他一直坐在船長室裡和船長聊天,所以也絕對沒有作案的可能。
這個案子因為兩個當事人全部死亡,徹底成為了一個無頭公案,除了以兩人互殺結案之外,也沒有什麼新的可能了。
這個案子拖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國際笑話,中國方面倒是無所謂,日本和英國的國內已經為此掀起了巨大的風波。
久未出現的文壇巨匠「孤寒」,又在報紙上寫文諷刺,說一幕頗有點當年清末,日俄為了爭奪利益,在中國境內打仗的味道。
不同的黨派,政治人物,財閥集團都以這個案子作為筏子,互相攻擊,試圖火中取栗,能夠將之變成自己的政治成果。
案子的真相如何,可能除了當時人的家人可能還有所關心,其他人的根本都不在乎,只想著自己的利益罷了。
今天下午在公共租界公審公廨的這一場公審,理論上就是最後一場公開審理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美國大法官很快就會宣佈結案,結束這一出荒唐的鬧劇。
至於私底下,這兩個國家之間準備怎麼操作這個案子,那就不是中國人能夠操心的事情了——日本和俄國在東北打仗,有你們中國人什麼事嗎?
作為重要的證人之一,羅夏至今天準時出席,並且照例回答了雙方律師已經問過了無數遍的問題。
旁聽席上,坐著像是老了十幾歲的椿櫻子。
她似乎也已經從丈夫那裡提前得知了今天最後審判結果,滿臉的憤怒和無奈溢於言表,彷彿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獅子。
而坐在她斜對面的,則是上個月已經吃過他一個耳光的,乃木宏的哥哥,乃木志也。
這位日本海軍的高階軍官,今天也穿著白色的海軍制服,滿臉凝重地看著法官手邊的法槌。
日本軍部那邊,應該也已經告知了他最後的結果。
「法官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英國方面的律師在結束了詢問後,對著法官鞠躬。
「羅先生,感謝您的配合,你可以離……」
就在法官準備將羅夏至請出證人席,讓程式進入最後的陳詞環節時。沉默了很久的乃木志也突然站了起來。
「我有問題!」
他大聲說道。
「咦?」
旁聽席上,記者們和聽眾們一下子興奮起來,他們在這裡坐了那麼久,要是真的按照之前預料的那樣草草結案不就太無趣了麼,那樣的話,可能報紙都賣不出了。
如今這個日本軍人突然鬧事,讓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頓時就像是嗅到了腥臭味的蒼蠅,「嗡嗡嗡」地討論了起來。
「日本方面的律師已經完成了詢問環節,你現在還要提問,是不合法的。而且,你只是一個旁聽人員而已,你沒有資格發問。」
美國人壓根不把這個日本佬放在眼裡,用法槌用力地敲了敲桌面,示意記者們保持安靜,不然直接讓法警直接把他們扔出去。
乃木志也也不和他多廢話,直接走到日方律師身旁,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一段話。
坐在旁聽席上的顧翰林和梁少龍、黎葉,都緊張地探出腦袋看向依然站在證人席上的羅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