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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當然不是值得鼓勵的事,但,江奕在撫育江潯的過程中沒有任何道德上可指摘的地方。
如果非說要有,那就是隱瞞顧家的事了。
可這件事,即便老太太來推演,憑江奕能在大學剛畢業就承擔為母之責的強勢,雖然顧家自認絕不是會強奪孩子的人家,但,身為一個母親,江奕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是絕不會冒著任何失去江潯的風險與顧家溝通此事的。
會隱瞞是必然的。
這是來自母性的謹慎。
至於後來的事,只能說造化弄人,江奕不會料到自己遭遇意外早逝。如果真有前後眼,老太太相信,江奕不會瞞著顧家。
老爺子推門而入,見母女倆還在說話,「還沒說完哪?」
「爸。」顧守靜起身把自己的沙發位子讓給老爺子,「我正想跟我媽說,阿潯這孩子過的不容易,如今跟二弟相認,這孩子一看就好強,不像是會訴苦的樣子。可心裡也難免委屈,咱們可得待這孩子更好才是。」
「你是好意,不過阿潯不是把苦往肚裡咽的性情,你想多了。阿潯需要的是親人,你們做姑姑、姑父的的疼他,他就高興。」老爺子道,「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顧守靜回房後,兩位老人也準備就寢。
老爺子的目光比顧守靜深遠百倍,憑江潯的強勢與傲氣,是不會輕易向人坦露內心的。江潯從來不是電視劇中那種哭哭啼啼尋找生父的角色,找到之後再來十集訴苦大會,得到全部觀眾的同情與憐憫。
江潯多麼驕傲,這孩子多麼的出眾。
優秀當然不是天生的,江潯在五年級以前的成績一直很普通,是什麼喚醒了這個孩子的天資。老爺子曾試著問過,江潯說是年紀大些學會要面子開了竅。
一個人外在突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那麼,他的內心必然先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觸動。
而這種觸動,有時是愉快的榜樣力量,更多時候是足以讓人脫胎換骨的苦痛。
江潯已經長大,他自己已經摸索出一條通往優秀得到尊重的道路。這樣驕傲的孩子,縱然曾經有過辛苦,也早在歲月的成長中結成一顆大海深處的珍珠。
如今,我們只能看到珍珠的光彩,看不到最初磨礪血肉形成珍珠的那粒砂。
老爺子甚至在江潯身上看不到太多世俗氣。
江潯當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他能說有爸爸後就不愁以後生計的話,他縱不十分清楚他身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模模糊糊總能心裡有數。但江潯依舊將目光放在學業上,沒有任何動搖的跡象。
對於家勢,江潯沒有表現出任何好奇。
這不是尋常孩子能有的定力。
這種定力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一種年少輕狂,一種內心坦蕩。前者因為無知,後者因為無求。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何況江潯的天資。
更多的孩子會按照家族的安排選擇自己的未來。
江潯顯然另有打算。
做學者也很好。
憑江潯的聰慧,肯定能在學術上有所作為。
不過……
老爺子端起手邊的溫水喝了一口,眼中露出幾分笑意,如同江潯血脈中對父親的追求,國人有句老話叫「子承父業」,誰知道守鋒是怎麼想的呢?
反正,做為一位慈愛的祖父,不論孫子選擇任何職業,他都會表示支援。
放下水杯,老爺子上床休息。
如果世間還有一人能讓江潯願意袒露促使珍珠形成的那粒砂,希望那人是守鋒。
待暑期將盡時,顧繁月的補習告一段落,顧繁月要去父母那裡住幾天,江潯也打算回老家看望舅舅舅媽姥姥姥爺,跟家裡把找到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