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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無聲地在心裡嘆了口氣,一般來說他不會這麼把話說在明面上懟人,尤其對面還是他爸現在的老婆。
從一開始他們兩口子要把覃最往他這兒塞,到後面給覃最過生日的事兒,江初覺得自己的態度都算挺可以的,給雙方留著足夠的體面。
但這次,可能因為實在是心疼覃最吧,他真的對覃舒曼的態度有點兒不痛快了。
江初大概也能感受到她的糾結,說到底還是放不下——
一方面覃舒曼覺得自己對覃最還有母親的義務,或者說,是她對於孩子的本能;另一方面,從她自己的觀念與施加給自身的道義上來說,她也在勸自己接受覃最。
可她又真的沒辦法接受。
這就導致她對於覃最的態度,呈現一種複雜疊加著複雜的複雜。
江初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覃舒曼並不是嫌棄覃最,或者說「恨」,她對覃最更多的情緒倒像是「怕」。
怕見到覃最就想起過去那些日子。
怕因為覃最而永遠擺脫不了過去。
更怕真的對覃最不聞不問,讓她自己良心上過不去。
確實很複雜,他能理解覃舒曼之前所遭受的痛苦,針沒扎到自己身上,他沒有資格去判定別人該不該怎麼做。
如果覃舒曼真的完全不接受覃最,連見都不想見他,一丁點兒都不想再跟這兒子有聯絡了,其實都可以理解。
問題就是她並沒有那麼堅決,如果覃最最開始在火車站打給她的那通電話,她直接不讓覃最過來,後面可能也就沒這些事兒了。
總是給覃最一點兒希望,下一步卻又把距離拉得更明顯,江初想不出覃最是什麼心情,他代入一下自己,只覺得煩躁。
「抱歉。我是想說,如果你確實是不方便過來,又真的想關心一下覃最的情況,那直接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都比從我這裡瞭解要直接得多。」
江初揉揉眉心,放緩了語氣。
「如果只是想讓自己安心,做出個『我已經關心過他了』的樣子,雖然我覺得意義不大,但我也可以配合你,每天跟你說說他的情況。」
說完這些話,覃舒曼那邊仍沉默著沒不出聲,江初也沒等,簡單的道了個別,禮貌地把電話掛了。
覃最不知道在廚房翻什麼,冰箱開開關關的。
江初過去探頭看看,見他正往外拿菜,一隻手扶著冰箱門,另一隻手還一次只能拿一樣,以一條好腿為圓心來迴旋轉搗騰著,水池裡竟然已經泡好了一砂鍋米飯。
「哎。」江初趕緊過去扶著他,胳膊很自然地往覃最腰上一圈。
「你是不是又長個兒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是在平視覃最了,上個月感覺還沒變成這種視角,「出去躺著吧,今天飯我做。」
「她的電話?」覃最沒動,把手裡一小把蝦仁泡進盆裡。
「啊。」江初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如實跟覃最說他老媽今天的態度,想了想還是掩了一半兒,「她要過來看你,剛才那會兒沒走開,語氣還挺著急的。」
覃最沒說什麼,他知道江初在幫著覃舒曼說話,目的是想讓他心裡好受。
江初很好。
人很好,對他也真的很好。
「行了你別弄了,我還得在這兒扶著,一累累倆,真夠划算的。」江初把著覃最的腰把他往外帶。
「你會做麼?」覃最甩了甩手上的水。
「做什麼?」江初這才想起來問。
「煲仔飯。」覃最說。
「我還真不……」江初說著,扭頭看了眼鍋。
他轉頭的時候,髮際與太陽穴正好從覃最面前掃過去。
覃最沒想動,也沒覺得自己動了,雖然江初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