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覃最咬上根煙正要點,看著江初裡裡外外地給他弄飯,剛壓迴心底的焦灼緩緩變成了另一種蓬鬆發軟的情緒,頂得喉管發脹,讓他忍不住從身後抱住了江初的肩。
「哥。」他埋頭在江初肩膀上抵了抵腦門兒。
「在呢。」江初真的不能聽覃最啞著嗓子輕聲喊他哥,每次聽耳朵裡都牽電,心窩裡跟被倒了一整瓶大螞蟻一樣,老想摟著覃最拍拍,再揉揉他的背。
這會兒後背拍不著,他拍了拍覃最胳膊:「別哥了,先吃飯。」
覃最沒撒手,額頭繼續抵著他。
江初是個徹頭徹尾的吃軟不吃硬份子,覃最這種用擁抱和沉默變相示弱的態度,在他心裡直接就等於在撒嬌,讓他根本捨不得把覃最扒拉開。
他只好挺在餐桌前任覃最抱了會兒,手上還攥著雙筷子,順便把老媽都倒在一塊兒的菜往幾個盤子裡分一分。
過了會兒,他才又聽見覃最說:「我剛不是沖你。」
沒沖他那就只能是沖自己。
江初一時間想不出覃最沖自己能有什麼不滿。
明明一直受屈的都是他。
「我知道。」江初走了下神,從保溫盒裡夾了塊牛腩塞嘴裡,另一隻手往後搓搓覃最的腦袋,先順著他說話,「你挑的圍巾我特喜歡。」
「……你在吃東西?」覃最的腦袋頂著他的掌心抬起來了,語氣有點兒不可思議。
「啊。」江初被他這突然換了方向的話題弄得有些想笑,趕緊把牛腩嚼嚼嚥下去,轉頭看他,「我聞著挺香的,結果筷子怎麼自己就夾上去了。」
覃最鬆開手往後靠了一步,表情有點兒無語,嘴角銜著的煙還帶著點兒拽兮兮的:「我這兒煽著情呢。」
「是,我不是配合了麼。」這一句江初真忍不住了,笑得想咳。
他抄過杯子去接了杯水,順完氣兒了又夾著根煙在覃最旁邊坐下看著他吃飯,真誠地發出邀請:「來,繼續煽。」
「煽屁,沒了。」覃最往嘴裡夾了塊牛腩。
「是不是挺香?」江初抬抬眉毛。
覃最跟他對視兩秒,兩人跟搭錯線一樣,偏開頭笑了半天。
江初身為一個連蔥都剝不成個兒的人,餃子倒是包得挺好,讓覃最有點兒意外。
想不好也難,攏共就擱餡兒捏皮兩個步驟,只要不開口,包得是醜是美都一樣的吃。
「要不要擱枚硬幣?」終於包到最後兩張餃皮,江初掂在手裡問了句。
「髒。」覃最胳膊往後靠在椅背上,仰了仰發酸的脖子,歪著腦袋挺好玩兒地看著他,「你還講究這個?」
「那不是節日氛圍麼。」江初笑笑,把兩張皮裹著餡兒貼在一塊兒,捏來捏去捏成個四不像。
「你的了。」他把四不像墩在覃最面前的盤子裡。
「捏得什麼?」覃最研究了兩眼,跟個菠蘿似的。
「小狗。」江初說。
「真像。」覃最笑著給菠蘿小狗拍了張照。
天色暗下來後,家家戶戶開始做飯,電視裡春晚倒計時的節目把年味兒帶起來,江初的手機開始沒完沒了的響。
朋友,同事,甲方乙方,拜年訊息與電話一個接一個,還有老媽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他生日,在姥姥姥爺旁邊趕緊又補過來的生日紅包和影片電話。
覃最在廚房煮餃子,他的手機也在一條條閃著高夏杜苗苗,和班裡同學們的訊息。
鍋裡的熱氣縹縹緲緲,他透過霧氣騰騰的窗外看著萬家燈火,心裡突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恍惚感。
如果他爸還在,這會兒應該已經吃完了飯,出去跟人喝酒打牌了。
今年沒有滿街瀰漫的硝煙氣和炮紙;沒有他跟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