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第1/2 頁)
「沒聽說?前幾年好像就有個伺候的,因為咳嗽了一聲,就被砍了腦袋。」
內侍悄聲道:「這些年宮裡宮外打殺的, 聽聞一半都是惹了琰王府……」
「我也聽了,琰王府裡頭有口枯井,專扔打殺了的侍從下人。」
又有太監悄聲道:「說是他家裡人都沒了,脾性就跟著變了, 專愛將人綁起來, 凌虐致死。」
小太監聽得心驚膽戰:「他家人沒了, 就要禍害別人嗎?那別人的家不也跟著散了?」
「可不就是愛看這個?」
內侍低聲:「他自己沒了爹孃, 就看不慣旁人其樂融融地活著, 非要毀了才高興。」
有人向後望了一眼:「多行不義, 這不就遭了報應?看這架勢, 怕也活不了多久……」
幾個太監內侍躲在牆角嘀咕, 話音未盡,聽見一聲咳嗽, 立時閉緊了嘴低頭站定。
有膽大的, 硬著頭皮低聲:「洪公公。」
才進來的老宦官拎了藥盅, 掃過幾人,將仍滾熱著的藥盅擱在一旁:「在宮裡伺候,什麼時候還添了嚼舌頭的職分了?」
「公公, 那琰王實在可怖。」
小太監才進宮不久,怕得站不穩,壯了膽子哭道:「我們不敢伺候,求您放我們出去罷……」
「琰王打殺下人。」洪公公慢吞吞道,「你們誰親眼見了?」
小太監一時被問住了,仍臉色慘白,哆嗦著回頭望了望內侍。
「越發離譜,這兩年連枯井都編出來了。」
洪公公拿過藥盅,拿帕子墊著,試了試涼熱:「琰王已有三四年不曾進宮住過,請安也是磕了頭便走。這宮裡的人,他是特意趕進來打殺的?」
內侍張口結舌,訥訥道:「可,可旁人都說——」
「旁人說什麼,同咱們沒關係。」
洪公公掀了眼皮,淡淡掃他一眼:「在宮裡伺候,要想不掉腦袋,靠得不是嚼哪個王爺貴人的舌頭。是把嘴巴閉緊了,少說話,明白嗎?」
內侍不敢頂撞,低頭應了,退在一旁。
洪公公已是宮裡的老人,侍奉三代,受了內東頭供奉官,正經有俸祿的八品銜。幾個太監內侍都沒膽子頂嘴,規規矩矩站著,噤聲受了教訓。
洪公公看過這幾個人,將藥盅扣好,擺了下拂塵:「罷了,都出去吧。」
幾人如逢大赦,忙不迭行禮,搶著逃出了殿門。
洪公公立了片刻,輕嘆一聲,將蕭朔緊閉的房門輕輕推開。
屋內寂靜,掌了盞半暗的燈。
窗戶不曾關實,冷風攜著月色灌進來,映出隱約人影。
蕭朔並未在榻上休息,立在屋角,正用盆裡的清水淨手。
「琰王殿下。」
洪公公放下藥盅,低聲道:「那幾個不長眼亂嚼舌頭的奴才,已申斥過了……這些年宮裡越發不像話。」
「也不知是什麼人,竟編出這些子虛烏有的話來傳。」洪公公說著話,留神看他神色,「是我們管教的不嚴,您切莫往心裡去。」
「沒什麼可往心裡去的。」
蕭朔拿過布巾,擦了擦手:「他們說的,也不盡然便是子虛烏有。」
「殿下又說賭氣的話。」洪公公哭笑不得,「老僕在宮裡伺候這麼些年,您的心性,如何還不清楚?就是當年——」
洪公公話頭一頓,自知失言,將手中藥盅放下:「總歸,先帝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晚輩……也就是雲小侯爺和殿下了。」
蕭朔蹙了下眉,佇立良久,周身冷意稍淡了些許。
他擦淨了手,將布巾放在一旁,又換了盆清水,重新將手浸進去。
洪公公察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