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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開始瘋狂跳動,連忙用手電照亮那池水。池子裡浸著很多貨物,貨物頭部露出水面,所有的標籤都寫在貨物露出水面的部分。
只有一個沒有標籤。
他不是十一倉的貨物,四肢舒展在水中,臉上和身上的面板被泡得發漲發白,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顯得陰慘慘的,已經是一副屍體了。
那張臉已經變形了,顯然已經在這裡泡了很久。但那是一張黎簇無論如何都認得出的臉。
吳邪。
虞唱晚舉著手電筒,在無數高大的立方體玻璃水池之間穿梭。
這些水池裡泡著十一倉的貨物,是張啟山運用特殊手段整個搬進來的古墓,自從幾十年前搬進這裡,就再也沒有人提出去過。
十一倉有幾千個這樣的水池。她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不由得有些心焦。
虞唱晚攤開手裡的十一倉構造圖,看到上面自己用紅筆描出的三個轉折點,像是堅定了什麼想法一樣,深吸一口氣,繼續仰頭去仔細檢視。
她眼前的玻璃水池裡,依舊是數十件貨物,在她身上投下巨大的陰影。而其中有一個格外不和諧的影子,沒有十一倉固定水池貨物的鐵吊鏈,就那樣憑空漂浮在水裡。
找到了。
她叼著手電筒,把自己的頭髮盤在腦後,然後爬上玻璃水池池壁上的梯子,簡單做了下準備運動就跳進了水裡。
池水溫度不算太低,虞唱晚劃動四肢,開始盡全力向那個漂浮著的影子游去。
黎簇漂在水中,隱約感覺到水流裹挾著什麼向他靠近。
但他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他身體的每一個構件都不聽從他的意志。
他閉上眼睛,似乎看到是吳邪,渾身被泡得腫脹,面板破裂,面無表情地抓著他的胳膊開始向上游去,他便放任自己的意識越發遊離。
虞唱晚將黎簇的後頸衣服同自己的衣服系在一起,開始上浮,而還沒有來得及上浮到水面,耳邊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透過池水,看到所有原本吊在倉頂的無數鐵塊開始下降,落在了每一個玻璃水池的池頂,形成了一個個密封的巨型玻璃罐子。
即使她用盡全身力氣游上去,也沒來得及趕在鐵塊密封水池之前浮上水面。一瞬間,絕對的陰影將她全身籠罩了起來。
她的心跳亂了一瞬,憤怒地推了推鐵塊,最終確認憑自己的力量遠遠無法推開它。
有人想要她和黎簇死在這裡。
這個認知在激發了恐懼的同時,也激起了巨大的不甘心。
吳邪回到了昨天下班前和白昊天潛水的那個水池。沿著透明的玻璃壁向前走,透過水池池壁,他看到裡面的水流湧動,變換著迷離的光影。
他的手貼在玻璃上,傾身向池水中看,似乎在尋找什麼。
虞唱晚從水池裡儲存的腐爛木頭和衣著古樸灰暗的女屍中游出來。她緊皺著眉頭,表情似乎很悲傷。吳邪注意到她遊動的姿勢,不像是人那樣滑動四肢,而像是一尾魚。
她游到玻璃壁前,與他手掌相貼,隨著他往前走的腳步,擺動自己的雙腿,一直在玻璃裡跟隨著他。
虞唱晚的口型一張一合,吳邪湊近去看,辨認出她在說:「救我。」
他猛地直起身來,發現自己坐在自家臥室裡的大床上,身邊是空著的。
閃電透過拉上的窗簾一閃一閃地照進屋子,將灰暗的陳設映得慘白。吳邪拉開窗簾,發現外面正在下暴雨,雷聲轟鳴。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心臟在胸腔內狂跳不止。
現在是凌晨四點鐘,而他做了一場噩夢。
吳邪走進書房,發現虞唱晚的電腦還擺在桌子上,忽然覺得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