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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當此時,只聽那車中忽傳出一聲女子尖叫。陸誠勇未曾料到車中尚有乘客,不及細思,一手勒定韁繩,一手拉住車轅,將身站穩,口中大喝一聲,硬生生拉住了馬車。那馬發了半日的狂,已漸漸安靜下來,又為陸誠勇重創,登時萎頓在地,再不動彈。
一旁圍觀眾人直看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眼見險情已退,紛紛拍手喝彩,齊聲贊道:「好一條漢子,這等威武!」
夏春朝自路邊擠出來,飛奔至丈夫跟前,面色青白,兩眼紅腫如爛桃,心中又急又痛又氣,口唇哆嗦了半日方才道:「你……你怎麼這等大膽!倘或一時有個好歹,你……你叫我……」言至此處,已是哽咽難言,珠淚滾落。
陸誠勇將衣衫撣了撣,笑道:「不妨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快不要哭,揉壞了眼睛了。」說著,接了夏春朝的手帕替她抹臉,又見此地人多,摟了妻子香肩就要離去。
便當此時,那車中女子家人僕從盡皆趕來,打聽得知事情原委,就上來怒氣沖沖道:「兀那漢子,你打壞了我們家的馬,就這樣走了不成?!」
陸誠勇聞聲,回身望去,只見五六個身穿青布短衣模樣的人,圍繞馬車站立,正向自己橫眉怒目。後面又走來一綠衣丫鬟並一個穿袷衣的僕婦,這兩人慌慌張張,嘴裡說著:「小姐素來體虛,這一遭怕是要受了驚嚇。」就矮身鑽入車內。
陸誠勇見這起人各個衣著不俗,又細看那馬車用料考究,裝飾華麗,地下臥著的棗紅馬匹,亦是膘肥體壯,名種之流。那車中坐著的女子,顯非小可人家出身。
他打量了一回,見這起僕從凶神惡煞,來意不善,憶起先前兇險,心中火起,當面斥道:「你們縱馬橫行,踩踏路人,成何道理?!若非我捨身攔住,這一路過去,要踩傷多少人命?!那馬發了狂性,不是我拉住韁繩,穩住車子,馬車一時翻倒,你家小姐又焉有命在?!你們不知感謝,反倒來向我興師問罪,豈有此理!」
那起僕從齊聲喝道:「我家這匹馬,乃是西域過來的名種,平日各樣好料餵著,好容易養到這等肥壯,今兒頭一次給小姐拉車就被你給打壞了。你卻在這裡強詞奪理,意欲脫罪,世間沒有這般便宜的事!你同我去見老爺,不把這馬賠來,今兒定然不能讓你走脫!」嚷了一回,又說道:「若不是你亂扯韁繩,打翻了馬,車子也未必要翻。你驚嚇了我家小姐,這件事斷斷不能輕易了結!」
陸誠勇聽這起惡奴顛倒是非,登時怒髮衝冠。還不待出言,卻聽一旁夏春朝冷笑道:「既是你家小姐這等金貴,怎麼馬拖著車子瘋跑了半日,不見你們出來護衛?定要捱到我家相公出來把車攔了,才見你們冒頭。若是我們不攔車,你們莫不是就任憑那馬拉著你家小姐繞城不成?我知道你們這些做人奴才的,跟著小姐出門,見出了岔子,唯恐回去不好交差。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渾賴起人來!隨意抓著一個就是,訛人有這般容易麼?」
那起人見被夏春朝當面戳破心事,臉上微微泛紅,惱羞成怒道:「我們同你家男人說話,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搬弄什麼口舌?還不過一邊去!」夏春朝冷聲說道:「世間凡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你們見說不過我,就意圖拿這話來壓我麼?大夥在這裡瞧著,誰有理誰沒理,一眼便知!」
這些家丁小廝,平日裡仗著主家的威勢,橫行無忌的慣了。此刻忽被一個婦人責難,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當即都嚷起來道:「反了反了,這等刁婦,竟敢當街放刁,為難侯府千金,把她拿到衙門裡去!」說著,就要上來動手。
陸誠勇眼見他們要來抓人,隨手將夏春朝扯在身後,叉手向前,一推一遞,登時便將三四個人甩將出去。他久經沙場,武藝精熟,又豈是這班平日裡只會欺男霸女的惡徒所能抵擋?他本意不願將事情鬧大,下手之時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