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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朝笑了笑,也不答話,轉頭又望見一旁架子上一匹葡萄紫妝花織金羅,針織精緻,牡丹纏蔓的紋樣,花樣精美新鮮,可在心上,便店夥道:「那匹妝花羅什麼價錢?」店夥陪笑道:「這紗做的難,貴一些,一尺要一兩銀子。」夏春朝聽聞,只點了點頭,未有言語。
正巧丫頭珠兒在門上站立,看見賣珠花的過來,便呼道:「奶奶,賣花的來了。」夏春朝便丟下這裡,應聲出去。
陸誠勇皺了皺眉頭,向那店夥低聲道:「你將那匹紫紗羅,給裁上二十尺,同旁的料子一起包上,我另付你錢。」說畢,便自懷裡摸出兩張寶鈔遞上去,又道:「悄悄兒的,不要叫我娘子知道。」
那夥計見了寶鈔上的朱漆票號,滿臉堆下笑來,一面麻麻利利的裁紗,一面就笑道:「看不出來,公子這等英武,倒是個懼內的?又要討好夫人,又怕夫人嗔,才這樣偷偷摸摸的。」陸誠勇聽了這玩笑話,倒也不惱,只低聲笑道:「你別說嘴,替我把東西送到了是正經。我內子嚕囌,你手腳略慢慢,這樁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那夥計聽聞,不敢怠慢,連忙將料子裁好,才包起來,夏春朝已踏入門內。
陸誠勇見她回來,遮掩笑道:「買了些什麼?」夏春朝便將珠花拿與他瞧,說道:「沒什麼好看的,就這幾支。」陸誠勇探頭看去,卻見是一支石榴花壓鬢,一支瑞香花通草,一支絨扎的鳳穿牡丹,用料平平,做工也不見什麼新鮮,便說道:「這樣的花,隨處都是了,你也要買。」珠兒插口道:「少爺不知,這幾年奶奶為著少爺不在家,一應戴顏色的首飾都收拾起來了呢,或者都給了人。但要戴出來,太太是必定要嗔的。」
陸誠勇聽珠兒說,便憶起早間那八寶金箍的事兒來,未置一詞。
夏春朝便斥道:「少在這裡搬弄口舌,我不說你,你倒越發放肆了!太太的是非,也敢任意編排!」喝退了珠兒,又叫店夥另外裁了幾尺三梭布,便吩咐包好,就要會鈔,說道:「我身上不曾帶那許多現銀,你把帳記了,我給你寫個條子,到城東那家『陸家乾貨行』收帳可好?」那店夥卻笑道:「夫人只消付這三梭布的錢就是了,那一包料子這位公子已付過鈔了。」
夏春朝便回望陸誠勇,嗔道:「做什麼先付錢?」陸誠勇笑道:「娘子陪相公出來逛,哪有叫娘子付帳的道理?這兩年朝廷的賞賜著實不少,我也不難在這上頭。天色不早了,你不要只顧嗔我,買了東西咱們家去了。」
夏春朝便更不多言,那三梭布倒是便宜,一尺不過二三十錢。她付了銀子,店夥將料子包起,交予丫頭提著,就出門而去。
三人眼見天色將晚,商議歸家,便一道走回白香齋前,與家人會齊了,就乘車回去。
到家門首上,夏春朝下了車,就見一乘轎子在門上停著,便猜是章家母女又來了,心裡便生出幾分不悅,面上倒也不帶出。
陸誠勇瞧見,便說道:「家裡有客來麼?」夏春朝也不接話,倒是珠兒嘴快道:「想必是姨太太同表姑娘來了,這兩位是專愛挑奶奶出門的時候來的。」言罷,三人便一道進了門。
才繞過影壁,就見上房裡小丫頭忍冬慌慌張張跑來,向著陸誠勇夫婦道:「奶奶快去救救長春姐姐罷,夫人要打發她出門,已叫旺兒喊人牙子去了!」二人各自吃了一驚,皆知這長春雖是夏春朝買進門來的,卻自進門就在上房裡服侍,自來殷勤伶俐,柳氏待她尚也算好,不知為何今日卻出了這等變故。
當下,夏春朝快步往上房去,一面走一面問道:「長春犯了什麼事,太太就要打發她出門?」忍冬抽抽噎噎道:「今兒少爺奶奶出了門,太太便打發人接了姨太太表姑娘過來。吃了午飯,又說了一會話,姨太太說要家去,表姑娘忽然就嚷起來,說她頭上的簪子丟了。太太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