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頁(第1/2 頁)
從十八歲到七十八歲,六十年時間,足夠讓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變成一位垂垂老矣的婦人。
大家都勸她不要那麼執著,說不定,那位做出承諾的少年,早已成家立業,將她拋之腦後。
可不管大家怎麼說,她依舊堅持。
當初謝一寧知道這個故事時,也和大多數人認為的那樣,對方早已娶妻生子,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對方卻從未出現過?
直到有一次,碰上百年難遇的颱風天,老奶奶的房子因為太過陳舊,被大風掀翻了屋頂,謝一寧看到後,就把老奶奶接到了家裡暫住。
也是那一次,老奶奶給他道出了實情。
其實早在五十年前,她就已經重遇了那位年少時的戀人。
老奶奶是笑著說的,「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還是跟年輕時那樣,那麼帥氣,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謝一寧當時很好奇,既然遇到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是不是真如傳聞中一樣,那位少年早已娶妻生子。
可老奶奶卻搖搖頭,說:「沒有。」
事實是,他們一個終身未嫁,一個終身未娶。
當年,他們在擁擠的超市裡不期而遇,他們看到了彼此,然後他們平靜的打了招呼,最後再次擦肩而過。
在那之後,他們依舊過著如往日般的日子,偶爾訪友,偶爾在家辦個小聚會,和親近的朋友訴說著他們在等待的那個人是如何的讓人沉迷。
彷彿超市裡的那次不經意間的偶遇,只是他們午睡時做的一個夢。
他們依舊等待著戀人,嚮往著重遇後的美好生活。
謝一寧不明白,既然已經遇到,又何來的等待?
老奶奶卻說,他們等的,始終是十八歲的那個,既美好又張揚的少年戀人,而不是二十八歲擠在超市裡的青年,也不是三十八歲、四十八歲、五十八歲……的中老年人。
所以從他們做出承諾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
這一生,他們註定都等不到那個人的到來。
可他們依舊選擇了等待,至死不渝。
換種看法,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謝一寧為他們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所折服,也為他們為了心中的愛情寧願孤身一人的勇氣所感動。
所以有了這一首曲子。
悠揚的曲調就像是被夏夜的晚風吹響的樹葉,緩緩的訴說著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那些年分開的歲月裡,各自對彼此的思念與等待。
美好得讓人不忍打破那一份傾盡一生來等待的愛戀。
樂聲早已停下,現場卻依舊安靜得落針可聞。
坐在二樓的令瑩突然感覺臉有些發癢,她抬手摸了把臉,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她窘迫的看向四周,然後發現,和她一樣的,竟然不在少數。
一旁的沈佳如有所覺般轉頭看過來,兩人都看到對方臉上來不及拭去的淚痕。
對視片刻,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不知道這首曲子背後的故事,可他們卻從謝一寧彈奏的曲調中聽出了其中似水流年的平和與安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意孤行與奮不顧身,以及那一縷惋惜中的哀傷。
無一不讓人為此落淚。
謝一寧緩緩舒了口氣。
他寫完這首曲子後就給老奶奶彈了一次,老奶奶說她很喜歡,還說如果有一天謝一寧開演奏會,她一定要來捧場。
謝一寧當時還笑稱,那他一定要在現場彈這首曲子。
可惜,在曲子寫完後不久,老奶奶便因為突發疾病去世了。
來支援他演奏會的承諾終究是沒有成行。
不過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