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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為什麼會搬去護國寺為大靖祈福……」
聞言,林氏不自禁地瞪大眼睛,流露出驚恐,全身發顫又似在強忍著痛苦,目中滲出淚,腳跟一轉側過身不再盯著女兒,不敢眨眼,她怕自己會哭出來,僵硬地說道:「你好好養傷,我改日再來看你。」
見母親這般表現,陳元若顧不得傷著的左手忙不迭地爬坐起,急聲追問:「姑母到底做錯了什麼?」到了此刻,她再不存任何幻想。
林氏足下一頓,後逃似的出了若雲塢,沒了往日世家大婦的矜持,一路跑回松慶堂。屏退屋裡伺候的下人,大喘著氣神情悲慟深一步淺一步,東倒西歪地走進裡屋,坐到妝奩前,抬手描繪自己的眉眼,終於哭出了聲。
你為什麼要長得像娘,若是……若是像了你父親,也許你還會有命活。
太后做錯了什麼事?
九兒的話還迴蕩在耳邊,林氏泣不成聲,沒了掩飾與壓抑,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恨,太后犯下的是滅九族的大罪。
即便當年老國公爺發現後,折了陳氏在宮中的大半暗子,殺了六皇子糾錯。後又將畢生所藏給母音做嫁妝,讓其遠嫁,也是於事無補。
紙包不住火,太后不死,皇帝終有一日會發現所有,到時……到時奉安國公府就沒了。
林氏哭哭笑笑,死了好,全死了好。
雪後化凍最是冷,這兩日李安好除了晨昏定省,基本不出院子,不過耳朵也沒閒著。
「姑娘,您說鍾家是不是很有趣?」鶯歌幫寶櫻分著線,嘴就沒有閉上的時候:「前兒承恩侯府家的姑娘被抬進了宮,昨兒鍾大人就攜夫人帶著厚禮上門賠禮,今兒就送了鍾姑娘去了京郊的烏月庵。」
這是不甘心,窩在榻上的李安好倚靠著軟枕,翻著書頁:「烏月庵就在京郊東太山之下,東太山之上便是護國寺。」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皇帝不但要去護國寺探望太后,還要祭祀、祈福等等。
只要鍾家姑娘有心皇帝有意,偶遇的機會多的是。
「外頭還有話說皇帝萬歲是為給鍾家姑娘報仇,才提前斷了承恩侯府那位的皇后路,」鶯歌說完就癟嘴搖首,顯然不太信。
李安好輕笑,放下書去看板著小臉坐在九娘下手拿著針在繡小元寶的小雀兒,這丫頭都傷心兩天了,還沒緩過來。
察覺到主子的目光,九娘扭頭瞧向兩眼還未消腫的小雀兒,是哭笑不得。這小女娃認死理,跟著鳳主有何不好?從此不用再去趟那刀山火海,日子會安穩許多。說句不敬的話,她其實還挺希望跟著鳳主過些太平日子。
小雀兒年紀小,經歷少,還不懂。像她三歲被當時的天甲從野狼口下搶回,入了暗衛營,十三歲進鄴城的一家的繡樓。如今十三年過去了,死去活來十九回,早已厭了血腥味。
手捏銀針,較之殺人,她更喜歡拿針線做女紅。
鍾家姑娘被送去烏月庵沒幾天,外頭有關她的流言蜚語就漸漸少了,只李安好沒料到有一日自己也會成為那流言中人,且還是因「剋夫」。
「怪我,全都怪我。」
才走近堂屋,還沒進門,李安好就聽到了祖母氣惱自責的話。
「若不是我同意合八字,現也不會有這誣言。什麼剋夫,那就是有意捏造,」老夫人是越說越氣憤,見著孫女更是愧疚不已,只覺沒臉面對她:「是祖母的錯。」
李安好來到祖母身邊坐著,一把握住她還欲拍打自己大腿的手,安撫道:「流言而已,祖母不必當真。」真合了皇上的話,就不知這流言是光祿寺卿家透出的,還是旁的誰有心要治她?
「可……」
話到嘴邊,老夫人又打住了,蹙眉苦臉看著孫女兒,她是真怕因自己之前的試探誤了她,那她黃氏殊芸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