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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沒了外人,燕景氏也就把話攤開來說了:「昨兒皇帝招了老爺進宮,透了話,欽天監監正與護國寺的慧餘方丈依著八字推衍了吉日,」眼神落到安好身上,「除了明年,之後兩年都無吉辰,所以不出意外,帝後大婚會定在明年?」
「這麼快?」老夫人有些訝異,夜長夢多,早日成婚免得多生枝節也不是壞事,只這般會不會叫外頭看輕了安好?
對此,李安好已有預感:「那麼皇上在年前應是要去往京郊東太山迎回太后?」皇帝大婚,作為嫡母,太后總不能還待在護國寺。
燕景氏幽嘆點首,後又驀然笑之:「說起這個,裡頭還有一樁趣事呢,」目光迎向看來的老夫人,「前些日子鍾家不是把姑娘送去了東太山下的烏月庵嗎?想的是什麼,咱們也心知肚明。」
「嘁,」老夫人嗤鼻冷笑,回過頭來看向安好:「你可別對那鍾家姑娘生什憐憫之心。」
李安好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首:「祖母放心。」她現還不是皇后,手沒那麼長,管不了旁家的事。再者就算他日成了皇后,掌得鳳印,擇妃嬪也要看皇上喜歡。
「親家老夫人勿用擔心,」燕景氏抽出掖在袖子裡的帕子,掩嘴笑道:「前日鍾家夫人被皇上當朝申飭,褫奪了三品誥命,鍾黎青也被革去了戶部侍郎一職。鍾家可算是明瞭聖心,接回了姑娘,轉過頭去又要鎮國公府唐五負責。」
「那真是亂了套?」老夫人對鍾家的吃相是沒眼看:「鎮國公府的唐五和奉安國公的幼女前兒已定下姻盟,不日就要下聘,鍾家純粹是胡攪蠻纏。」
「反正有的鬧騰。」
鍾家、鎮國公府、奉安國公府,三家一鬧就鬧到了臘八。鍾家要唐五娶鍾氏宛兒為妻,唐五不從。
鎮國公曾當朝向鍾黎青為子求親,皇帝和滿朝文武都是見證。鍾黎青理都沒理,後還將閨女送去烏月庵,這不是明擺著已拒親了嗎?現唐五已與奉安國公幼女定了親,鍾家這般鬧,是要讓奉安國公幼女做小嗎?
奉安國公陳弦知唐五是皇帝的人,無論鍾家如何鬧,他都不提也不同意退親一事。私下裡更是讓親信儘快處理奉安國公府名下的私產,吩咐夫人將女兒的嫁妝往厚裡辦。
夜,雪花飄飄。東太山之上,護國寺後山千年菩提樹下,身裹狐裘的太后面朝東向眺望著,那裡是天下最富貴之地,亦是她的歸屬。七年了,她終於要回去了。
咯吱……咯吱……
頭戴斗笠,身披獸皮大氅的男子慢慢走近,立於一丈之外,冷眼看著撐著花紙傘的婦人。靖文二十一年八月十五,正是中秋,那夜沒有月圓,下著磅礴大雨,他與父親進宮赴中秋宴。
那天亦是父親要了結皇后的日子,只可惜關鍵時候有人救了她。而自宮宴回來,父親就因心力枯竭而亡,去時,雙目大瞪全是不甘。任他怎麼跪地起誓,父親都不願閉上眼睛。
「你讓人找我來,有什麼事?」
櫻紅的唇上彎,太后輕輕眨了下眼睛:「哀家要回宮了。」
「你很高興?」奉安國公嗤鼻一笑,外頭都以為奉安國公府是太后說了算,其實早在二十多年前,太后就已被父親自陳氏族譜中除名。擺脫不得,也只因她是太后。
「是呢,」太后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慾望:「只有回到那個地方,哀家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她從小就傾慕於豐天女皇,可較之東方氏,凌家的男子更薄情,他們擅於弄權,叫她總是不能如願。
聽到這話,奉安國公目露諷刺:「回到那個地方又能如何?七年時日,皇宮裡早不是你離開時的模樣了。」
「到了這個境地,難道你還不願助我?」太后慢慢轉過身,言笑間儘是諷刺與不屑:「陳氏一族上上下下千條人命,你真的想要他們為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