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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由明崇儼之死,掀開了李賢敗落的序幕。
從那件事開始,武皇后便真正地對李賢下手了。
而在這個時空之中,如今李賢已經正位東宮,勢頭正是如日中天,朝中的許多固守傳統的官員都極為看好他,把他看作大唐未來的希望。
李賢又是個為所欲為的人,加之明崇儼的口無遮攔,不定胡說八道過什麼關於李賢的話,難保不被李賢忌憚……
畢竟,明崇儼在武皇后和皇帝那裡,還是有點兒分量的。
婉兒於是躺不住了。
她總覺得危機就埋伏在身邊,觸手可及。
那種不安的感覺,太強烈了。
到底是什麼呢?
婉兒白著臉,苦思冥想不出。
明崇儼的結局顯然是註定的。
婉兒自知救不得他。
何況,明崇儼本人好像還挺樂意赴死的……
驀地,某個念頭在婉兒的腦際閃過,急速的,婉兒沒有捕捉住便如流星劃過天際般消失了。
求生的慾念,戰勝了想要探究那個忽閃而過的念頭究竟為何的衝動,婉兒於是披衣起身。
她站在窗前,推開窗,任由夜晚沁涼的風撲打在臉上。
涼颼颼的,還夾著白日裡未曾散盡的雨意的風,讓婉兒混沌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冷靜得足以讓她客觀而謹慎地分析眼前的局面,以擺脫那種不安的危機感。
良久,婉兒緩緩攥緊了掌心——
她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但至少,這是一個方向。
幽暗之中,婉兒擎了蠟燭,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作為庫房的那間小室。
之前所有的賞賜,包括皇帝給的,還有武皇后給的,鄭氏都把它們存放在了這裡。
婉兒的腳步極輕,生怕驚醒了母親。
好在鄭氏白日裡替她擔足了心事,夜裡也睡得熟了。
蠟燭的光,照在井然有序地堆放在小室內的各色賞物。
卻也將這種井然有序打亂,牆壁上,燭光形成的影子投下,使得室內的一切,幻化成了一個辨不清形狀的怪物。
呲著牙,張著大嘴,彷彿要將看起來小小的婉兒,生吞活剝。
婉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恐慌。
害怕要是能解決問題,這世間就不會有人被害死了。
將蠟燭放在一旁足以借亮的地方,婉兒下意識地撫了撫左腕上的那串南紅瑪瑙佛珠。
那是當日她生日的時候,薛婕妤送給她的。
溫潤的感覺透入掌心,讓婉兒的一顆心穩當了些。
有佛珠庇佑,魑魅魍魎該退散了吧?
婉兒對自己說。
身處漩渦之中,婉兒才意識到,前世的那些日子,真是純粹地讓人嚮往。
定了定神,婉兒的目光在各色賞物之間逡巡。
她記性極好,之前無論來自皇帝還是來自武皇后的賞賜,無論是什麼東西,她都將它們記錄入冊,並記在心裡。
在深宮中混,婉兒不能不留著一手防備:所謂人心難測,她不能糊裡糊塗地被人算計了去。
因為每一樣東西都有印象,婉兒確信,如果這裡面摻雜進了不尋常的東西,她必定能夠馬上發現。
就這樣檢視了約莫半刻鐘,當她的目光落在某一個角落的時候,婉兒的臉色微變。
到底被她發現了陌生的東西。
不,這東西並不陌生!
婉兒把那隻木匣子開啟,裡面現出的,分明就是幾冊舊書,以及一沓邊角已經泛黃的紙張。
這……
婉兒被那舊書上赫然的「晉書」兩個字,以及那沓紙張上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