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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理所當然地以為,太平聽了母后的話,會如往常一般乖乖地跟去承慶殿。
不料,太平卻向武皇后深深一禮:「女兒家中還有些家事要打理,不敢叨擾母后!」
儼然一副將要告辭的架勢。
武皇后的臉色登時沉了下去,她還是第一次被女兒這般對待。
眯眸掃了一眼被太平的反應驚震了,尚來不及收起表情的薛紹,武皇后緩緩又道:「令兒都不想念母后嗎?」
太平公主閨名李令月,鮮少被提及。
而「令兒」這樣的暱稱,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武皇后才這般喚她,到如今已經許多年未曾喚過了。
婉兒是極偶然的,在某次武皇后心情特別好的機緣之下,從武皇后的口中得知的。
此言既出,婉兒都替武皇后覺得心酸——
武皇后從沒被女兒這般疏遠過,情急之下才用這個稱呼,以圖挽回女兒的心,已經很是放下身段了。
就算內心強大如武皇后,也有這般無助的時候。
皇帝和薛紹,都因為武皇后的話,而略顯意外。
太平公主不由得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垂下眼睛,像是不肯,又像是不敢面對母后的注視。
卻徐徐拜了下去:「女兒初嫁,尚有許多事要向姑姑習學……請母后恕罪……女兒改日再去叩拜母后!」
武皇后盯著她拜伏下去的身影,默默無言。
那一刻,婉兒特別想走上前去,哪怕輕扶了武皇后的手臂也好。
至少,那樣的話,武皇后就不會覺得覺得,那麼的孤寂、失落了。
武皇后自有武皇后的驕傲,她不等女兒離開,就自顧回了承慶殿。
誰都看得出,這對母女,生出了齟齬。
卻誰也看不出,到底是為著什麼。
婉兒也很困惑。
回到承慶殿的武皇后,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剛剛經歷了「被女兒拋棄」——
除了她面無表情的臉,和不怒而自威的氣場。
常在承慶殿走動的,如眼前同時出現的範珣和杜素然,看到這樣的武皇后,縱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都比往常態度更加地恭謹。
尤其杜素然……
婉兒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這位杜大娘子出現在這裡,和之前紫宸殿中婉拒了武皇后的太平公主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絡。
範珣剛被外放外刺史,雖然只是一個下州的刺史,從五品,但以他的年紀,能做到這個位置,遍觀大唐,也尋不到第二個了。
身為武皇后的親信,「北門學士」之中最年輕,也最為武皇后器重者,他此次入宮是向武皇后拜辭的。
當然,到了地方上,如何作為,武皇后也少不了對他有一番囑咐。
婉兒忖著,武皇后借著皇帝初降攝政權力的機會,拔擢了一批低階官員,更將其中優秀者放到外州做刺史,就是為了歷練他們。過得幾年,等到他們積累了足夠的政治閱歷和才幹,再調回中央,為己效命的。
但是杜素然呢?
她怎麼和範珣一同出現?
婉兒侍立著,聽了一會兒武皇后對這兩人的囑咐,方明白杜素然也是要同範珣一起到任上去。
杜素然仍為宮中女官身份,同時也是武皇后的「密使」,名為「替天后體察民情」,實則是探查地方上官民的情狀,為將來武皇后有所作為做鋪墊。
婉兒不能不佩服武皇后的運籌帷幄、未雨綢繆。
又叮囑了兩個人幾句,武皇后深深地看著杜素然:「你當真決定了?」
「是!」杜素然回答得毫無猶豫。
武皇后輕嘆:「你自幼便隨在本宮身邊,又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