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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如遭重錘,倏地張大了眼睛:硃砂痣!像誰?
這個問題,糾纏了她十幾年,卻屢屢不得答案。
那一瞬間,婉兒亦想起來一件事:昨夜,夢到明崇儼來向她道別的時候,明崇儼說「阿惠」……
阿惠!
李賢得意地盯著婉兒失態的樣子,理了理衣袖,慢條斯理道:「孤聽聞你隨著薛上人學佛,只是不知道,薛上人可曾對你說過,先帝的徐賢妃?」
「徐……賢妃……」婉兒木然地重複著。
李賢哼笑:「是啊!徐賢妃,當年和她感情可好著呢!聽說,那位徐賢妃的眉心,也有這麼一枚
硃砂痣!」
婉兒的腦中轟然亂作一團。
李賢猶覺不足,又狠戳了一刀,道:「聽說當初那位裴女史,床笫間伺候她伺候得極好……但不知如今是個什麼結局?」
床笫間!
婉兒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第68章
婉兒不知道怎麼離開的東宮,她只覺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暈眩的,不踏實的,踉蹌的感覺。
沒有一種感覺,是讓她覺得好受的。
趙應無從得知李賢和她說了什麼,見她這副模樣,便猜想得到李賢說的絕非好話。
扭頭看了看東宮緊閉的大門,趙應張了張嘴,還是不敢問。
只好關切道:「上官娘子可是覺得身子不適?要不要請郎中……」
婉兒虛弱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妨。
趙應啞然,心道這哪兒是無妨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真沒事嗎?
婉兒穩了穩神,恍然想起,她和李賢在裡面無論說了什麼,都易讓旁人誤解了去。
便向趙應道:「趙大人,太子殿下所說之事,我會親自向天後稟報。」
趙應趕緊「誒」了一聲,心說您自己說那是最好不過了,這種宮闈中事,知道得越少腦袋在脖頸上待得越安全。
婉兒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捱到承慶殿門口的。
看到殿門的剎那,婉兒只想轉身逃跑——
此刻的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武皇后。
李賢的那些話,誠然大有挑撥之意,可是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婉兒能夠肯定的是,絕非空穴來風。
何況,這麼些年,她親身經歷的種種,早就昭示著答案了。
「趙大人。」婉兒心虛聲氣更虛地向趙應笑了笑。
「誒!」趙應答應得可脆生呢。
婉兒遂添了幾分內疚,不自在輕咳道:「煩請趙大人先去向天后娘娘回復……我、我身體不大舒服,恐怕驚擾了天后娘娘……」
趙應趕緊點了點頭,表示「我懂我懂」,同時道:「上官娘子請便,天后那裡咱家會為上官娘子說明的。」
婉兒啞然一瞬,忙又道:「天后若有責怪,請趙大人盡推到我身上才是。」
趙應哈了一聲:「怎麼會呢!天后娘娘最是看重上官娘子的!」
婉兒:「……」
眼看著趙應轉身離去,婉兒才神思不屬地往偏殿的方向去。
偏殿廊下是一溜臥房,婉兒在那裡有一間,供她在承慶殿不侍奉武皇后的時候留宿。
回到自己的臥房,婉兒彷彿被抽盡了氣力,委頓在了榻上。
腦中太亂,亂得讓她一時之間理不清頭緒。而久違的小腹墜痛,也不開眼地在這個時候來折磨她。
承受著身與心的雙重摺磨,婉兒覺得自己要瘋了。
就這麼胡亂想著、痛著,或許這具正在成長的身體,承受了超出其承載能力的壓力,本能地尋求休息,婉兒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