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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芸於是對婉兒添了幾分好感,想著之前在殿外跪伏的那個身影,便掂對著多少點撥點撥婉兒,以防她觸了黴頭。
「咱們在天后娘娘跟前聽差,不止要忠謹恭順,更要想天后娘娘之所想,急天后娘娘之所急,替主子分憂,而不是給主子添堵……」柴芸徐徐開口,狀似尋常說話一般。
婉兒聞言,心中一警,福至心靈地驀地想到了什麼。
便聽柴芸又道:「比如那位裴女史……上官娘子可看到了?」
這話裡的意思,是說「那位裴女史」,沒有替天后娘娘分憂,反倒給天后娘娘添堵了唄?
所以才叫,「比如」?
那個女史,她姓裴?
婉兒記在心裡,面上的順從模樣不變:「是,看到了……」
柴芸「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了。
婉兒卻只覺得餘音不絕,引人深思。
待得婉兒折回之前武皇后燕息的宮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時近黃昏,日頭漸漸西斜,將一抹慘澹餘暉,投照在殿簷下的立柱上,襯得那朱紅的顏色,都顯出了幾分頹然模樣。
婉兒徐步而行,因為天色將晚而情緒稍黯。
她很快便眼尖地看到了之前甬道上的那個身影,換了模樣——
不再是那個穿著女官服色的裴姓女史,而是換成了一個素色羅裙的年輕女子。
婉兒頗感詫異。
走得又切近了些,婉兒看得更清楚了——
這個年輕女子的衣裙,雖然顏色極素,但質地絕好,觀之便可知價值不菲。
這可不是尋常宮中女官能穿的衣衫:須知,這裡是等級森嚴的社會,什麼服色、什麼材質的衣服什麼人能穿,都是大有規矩的。
這個年輕的女子,整個頭頂只有一根烏木簪子,大片大片的青絲披散在肩頭和後背上。
她的頭上除了那支烏木簪子,不見任何飾物,連耳上的釵環,皆都卸去了。
這可不尋常!
婉兒的腦中,忽的閃過了一個詞:脫簪待罪!
那麼這個年輕的女子,她是誰?
因為她身著素裙,婉兒無法透過她的服色,判斷她的身份。
但只要看她周身的氣質和裙裳的料子,婉兒猜測她絕不是尋常的貴人。
而且,這個女子……婉兒注意到她即使跪伏在地,一隻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也護在腹側,不令肚腹觸地。
這是準母親保護腹中胎兒的本能的反應!
那麼這個女子,她是宮中的妃嬪,還是哪位皇子的妻妾?
婉兒來不及想清楚這個問題,殿內趙永福快步走了出來。
他急切地卻也滿面歡笑地招呼婉兒:「上官娘子您可回來了!天后娘娘正傳您進去呢!」
婉兒一凜:武皇后又傳她做什麼?
不管怕還是不怕,婉兒都得趕緊入殿,快步趨至武皇后的面前:「妾上官……」
「免禮吧!」不等婉兒言畢,武皇后便擺手免了她的禮。
婉兒應了一聲「是」,將禮行畢,方規規矩矩地垂手而立。
武皇后斜眉瞧著她老老實實地行禮,眼中有興味劃過。
武皇后原是想問婉兒些什麼的,然而尚未開口,外面有小內監稟報:「太子求見!」
婉兒忖著自己的身份,或許很多話是不該聽的,便躬身請告退。
得到的是武皇后意味深長的眼神,同時道:「你留下!」
婉兒只好侍立在殿側。
可是,武皇后剛才的眼神太讓她不安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第31章
在武皇后的強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