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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皇帝寬慰地輕拍了拍武皇后的手背。
餘光劃過太平跪在那裡的身影,他便向武皇后笑得深了幾分,試探道:「地上金磚寒涼,小女娘跪壞了身子,不還是我們做爺孃的心疼?」
他在拐彎抹角地為女兒求情。
武皇后斜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抽回手背。
皇帝手心下一空,尷尬地訕笑兩聲。
他朝女兒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讓女兒尋機會悄悄退下。
太平看到了那個眼色,可是她哪敢就這麼退下去啊?
瞄了瞄母后繃緊的臉,太平苦笑著朝皇帝抽了抽嘴角。
皇帝也苦笑著向她抽了抽嘴角。
他到底還是疼愛女兒得緊,又笑道:「她才多大的孩子,朕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會胡鬧呢!」
見武皇后仍不為所動,皇帝腦子一熱,道:「就是二孃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武皇后此時,已經將一道含義複雜的目光投向了他。
皇帝輕咳,右手本能地去捻下巴上的鬍鬚。
他還想說點兒什麼。
尚未琢磨出合適的措辭,武皇后幽幽開口了:「九郎說的是,她還小著呢!」
皇帝和太平父女兩個聞言,額頭上都沁上了一層薄汗——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反話。
「到底是沒出什麼事,平安歸來了!」皇帝朝女兒笑笑,似乎還在誇讚女兒聰明。
武皇后已經要站起身來。
婉兒則極有眼色地湊向前,扶了武皇后。
武皇后理所當然地單手搭了婉兒的手臂,回眸看皇帝:「九郎既然覺得沒什麼事,就沒什麼事吧!本宮還要去阿裴那裡瞧瞧她如何了。」
阿裴即太子妃裴氏。
武皇后竟是打算就此一走了之。
皇帝急得忙站起來。
因為體虛,這麼突然起身,他晃了兩下。
武皇后微微皺眉,駐足,回身看著他。
皇帝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笑道:「東宮有太醫們在,二孃不必擔心。」
武皇后聞言,垂下眼睛。
婉兒半躬著身,侍立在後,聞言一顆心也沉下去了幾分——
太子妃裴氏生產後便體虛氣若,加上太子臥病在榻,東宮裡幾乎聚集了宮中所有的太醫聖手。可是,無論這位大唐皇帝對妻子再和善,對女兒再慈愛,對那個為他誕下孫兒的太子妃,終究沒有什麼感情。
婉兒看來,皇帝比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男子,更像是個溫潤君子……
由此可知,就算是在煌煌大唐,女子的地位,也是讓人揪心的。
皇帝當然不知道婉兒所想,更不知道武皇后所想。
他樂於見到武皇后肯聽自己的話了。
借著這股子東風,皇帝扭轉臉,慈愛地看著太平:「此番胡鬧,很不應該。就罰你抄經,為你太子阿兄祈福!」
說著,朝女兒眨眨眼。
太平會意,忙深深叩首:「孩兒胡鬧,讓爺娘擔憂,是孩兒之錯!」
婉兒分明感覺到武皇后聽到皇帝的話,特別是那句「抄經」的時候,高挑的身形繃緊了。
然而下一瞬,武皇后便回復如常,似乎一切只是婉兒的幻覺。
婉兒默默皺眉。
她確信,剛才武皇后那個細微的變化,不是自己的幻覺,亦確信只有自己感知到了。
皇帝見武皇后對自己的懲罰措施不置可否,很為女兒鬆了一口氣。
他心裡面一高興,就又想起來一個人來。
命太平起身,又拉了武皇后的手,重在自己的身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