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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猜測,景衍想必會因自己迎娶北涼公主一事心生芥蒂, 但也不會對自己下手。他自己在景衍心中如何,褚闊是不在意的。畢竟此後他不會再回故土了, 倒是他那長子褚沉, 也就是裴度, 一直被他安派在大周,日後如無意外也是要留在景衍身邊效命的。褚闊此去宮中, 實則是為了打消景衍對褚沉顧慮, 讓他知道褚沉多年來一直在為他效力, 從未牽扯進北涼之事。
這一次入宮褚闊穿上了他十餘年未曾穿過的大周武將銀甲。自從他入四方館之後一直未曾出過此地, 因此當他一身武將銀甲離開四方館時,驚了不少人。
褚闊打馬過街,來到宮門前。
「來者何人?」守衛見一臉生之人穿著將軍官制的戎裝銀甲來到宮門前,開口詢問。
「懷化將軍褚闊求見聖上。」褚闊側身下馬,同宮門守衛自報身份。
懷化將軍?褚闊?那不是個已死之人嗎?宮門守衛神色疑惑不解, 既不敢將人放進去,卻也不敢貿然將人攔下,略有遲疑。
這時,小安子從御政殿那邊趕了過來。
「哎呦,可算是把您盼來了,將軍快請進吧,陛下恭候您多時了。」小安子臉上掛著笑開口,宮中守衛聞言,連忙放人通行。
小安子同褚闊一起往御政殿走去,臨到殿門口時,小安子開口道:「將軍請進吧,陛下就在殿內。」說著眼神瞥了下褚闊腰間的佩劍。
褚闊在殿門外解了身上佩劍,而後才入了御政殿正殿。
殿中,景衍高坐帝位,褚闊隔著無數御階抬眸望向他。隨即便恭敬叩首行禮,三拜九叩,步步恭謹。
「臣褚闊,參見聖上。」
景衍垂眸瞧著御階下的褚闊,無聲靜默幾瞬後,開口道:「舅父起身吧。」
景衍喚褚闊舅父,依舊如多年前一般。那時深宮中的小皇子幼年時最快樂的事便是跟著這位小舅舅去原野打獵。
褚闊聽得這聲「舅父」,連連口稱惶恐,但兩人之間的隔膜卻是突然消解了許多。
景衍指節輕叩御案,瞧著褚闊問道:「舅父不是最恨涼人嗎?怎的就做了涼人的駙馬?」話中意味不明。
褚闊眉心微擰,垂眸解釋道:「當年景成登基,不惜以邊疆數萬將士作祭,滅褚家滿門兒郎,臣九死一生,得北涼長公主所救,才在萬人死屍中撿了條命,未同父兄一般命喪疆場。」
「哦?」景衍折眉輕問,而後搖頭輕嘆:「原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話落,未待褚闊接話,景衍又問他道:「如今朕已登基,舅父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不必隱藏了,不若便同裴度恢復身份,重回大周,可好?」
褚闊聞言,垂首請罪道:「臣已迎娶北涼公主,夫妻情深不能分離,臣愧對故國,卻也無法決然歸鄉,只願餘生攜妻隱居,終老鄉間。求陛下恕罪。但臣之長子自小便被臣留在京中,從未牽扯北涼之事,一直受臣吩咐,暗中效命於陛下。臣叩請陛下,諒他欺君之罪,允他留在大周為母國效命。」
景衍倒是沒想到,褚闊穿了一身舊時戎裝而來,是要同褚家三郎在軍中的崢嶸歲月徹底告別,一時有些唏噓怔愣。
幾許後,他擺手回應:「舅父執意如此,朕也不便挽留,至於裴度欺君之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會將他派去邊塞歷練五載,之後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褚闊聞言,明白景衍此語之意,就是允了裴度留在大周,且不會公開降罪。
「臣叩謝陛下隆恩。」褚闊叩首謝恩。
景衍倦意襲來,有些疲累。他捏著眉頭,聲音低沉開口道:「舅父無事便退下吧,朕乏了。」
褚闊本欲告退,又有些猶豫的停了幾瞬,之後開口道:「陛下恕罪,臣還有一事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