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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用力推開他,沒想到他居然順勢將我摟住,臉頰在我耳邊蹭來蹭去。我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夜裡,在那間充斥著鐵鏽味道的工廠裡,一個倔犟且孤寂的女生的淚水流在了我的肩膀上,讓我在無數個難眠的夜都會再次感受到肩膀上炙熱的溫度。
而此時,我又一次被人這樣抱住,強烈的熟悉感讓我有些呼吸困難,一些細碎的畫面不停地在我眼前紛飛。
張瑞澤低聲說:「小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
請原諒我的愚笨,我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那些讓他傷心的過往,要不然,為什麼我的肩膀會有了濕濕的溫熱感?雖然不敢置信,但我還是作出了一個判斷:他哭了。
他哭了。這也是我不推開他的另一個理由。
「那麼,夜雨呢?」原諒我在這時提到了夜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真的想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羈絆,為什麼夜雨會為了他付出這麼多,而他卻靠在我的肩膀上。
「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他的聲音沙啞。
「她肯為你死,」我的聲音開始顫抖,「這樣你還沒有安全感嗎?」
「小茴,」他突然把揣進兜裡的手伸出來握住我的手,「就這幾分鐘,請你不要跟我說夜雨。我只想這樣靜靜地靠著你,緬懷悲傷。」
我收了聲,身體僵硬,一動不動,腦子裡卻混亂極了,太多太多的大鎖在我的腦子裡面,而我卻連一把鑰匙都沒有,什麼都打不開,只能任由它們譏笑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在我面前袒露自己的傷心,讓我看到他們受傷流淚的樣子,那我自己呢?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坦然地面對自己對她的情感,什麼時候才能從她所犯的錯誤中得到救贖?
我偉大的母親大人,你能回答我的疑問嗎?
我什麼時候才能甩開你的陰影,像個普通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活呢?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救贖?
從海邊回來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夜雨的眼神。我總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背叛她的事情,可天地良心,我和張瑞澤之間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為什麼會這樣?
夜雨卻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不正常,她的笑容越來越多,對我的依賴也越來越大。
這讓我很不適,但看著她幸福的模樣,又不忍拒絕。
本來我以為她的快樂完全是因我而起,直到有一天她幸福地告訴我,張瑞澤現在對她的態度明顯轉變,甚至會噓寒問暖。
可以想像,一個內心絕望的人突然收穫了友情和愛情,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我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但不確定,也沒有心思去想那麼多,經驗告訴我,猜測未來是愚蠢的行為,你再聰明,也掙脫不了老天安排的那個局。
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就讓它走。
張瑞澤約過我幾次,我都毫不留情地回絕了。我承認我惹不起這個人,和他在一起總會發生一些讓我沮喪的事情。更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夜雨,我不想因為我的任何行為傷害到我的朋友。絕對不可以。
朋友,我是什麼時候已經將夜雨當朋友的?
心裡的滋味很複雜,有點兒澀,又有點兒甜。
我想我怎麼也做不到夜雨那麼純粹吧!她可以恨得絕對,愛得真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而我,卻始終都在偽裝。
寂寞時偽裝自己很快樂。幸福時偽裝自己很平靜。
所以說,我比她更可笑,也更可憐。
馮仁命大,醫生說,如果當時力道再大一點,他就可能成為植物人,現在只是腦震盪,不過一時半會兒上不了學了。
我去醫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