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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映也點點頭,把劇本放在一邊,臺詞他早就倒背如流,全部都銘記在了心間,不需要再過多複習了。
林淮雲坐在沙發上,將在外套解開,披在肩上,模擬場景。
他的頭低下去,再抬頭時,整個人的氣場都陡然出現了變化,一瞬間,就將讓人帶入了書中描寫的場景內。
十三皇子扶著床沿坐起身,他掀開身上厚重的棉被,低低地咳嗽了聲,在寂靜的屋內宛如平地炸響的一聲驚雷。
侍奉的侍從早在月前就被聖上遣散了,用的理由是不想讓瘟疫擴散,感染到更多無辜的人。
瞧瞧,多冠冕堂皇的藉口,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十三皇子坐在床邊,掃了眼面前跪著的貼身影衛,又垂下眼皮,右手握成拳,舉在唇邊抵著,從喉嚨中溢位聲控制不住的咳嗽來。
「你該知道,沒有主子的命令,私自出府,帶了個土大夫回來,是多大的罪。」
影衛跪在地上,頭顱低垂下去,目光落在青石轉地板上,聲音平淡中透著絲恭敬。
「屬下知罪,稍後會去刑堂領罰。」
十三皇子猝然掀起眼皮,看向地上跪著的青年。
後者畢恭畢敬地跪在那兒,姿態、語氣、禮儀都挑不出半分的差錯。
十三皇子問:「為什麼出府?」頓了頓,他加重些語氣,「我要聽真話。」
「回主子,面對主子,屬下嘴裡只有真話。」影衛說:「屬下不願讓主子這樣病下去。」
十三皇子唇角翹了翹,掀起的弧度諷刺,嗤笑一聲,眼裡頭盛滿涼薄和陰冷,「怎麼,這麼擔心我死了,以後就沒人服從了。」
影衛的聲音和之前並無二般,都是極平淡的,聽起來甚至有些冷而輕了,「屬下從未想過。」
十三皇子反問:「是沒想過,還是不敢想。」
「從待在主子身邊那一天開始,屬下心裡就只知道一個道理。」影衛說:「那就是,至死不渝的忠誠。」
十三皇子沒有說話,房內陡然沉寂下來,只能聽到病重之人胸腔重幾乎都被堵塞住的、粗重的吐息聲。
影衛是聞不見吐息的,一如他的稱呼,不過是道影子似的人,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十七,抬起頭來。」十三皇子淡聲吩咐到。
影衛都沒有名字,為了方便主子吩咐,便按照年齡給他排了號:十七。
影衛頓了頓,維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抬起頭來,目光卻仍然往下低垂著,不敢窺視主子的面容。
十三皇子接著吩咐:「摘了面具讓我看看。」
影衛伸手,把面上戴了十幾年的面罩取下來,拿在手中。
十三皇子看著面前的人,面罩下的這張臉,皮相生得是極好的,神情卻很冷,是長久以來見慣了生死與鮮血的淡漠,瞧著年紀不大,約莫只有十幾歲,卻是一眾影衛的領頭人,武功卓爾不群,是把鋒利至極的雙刃劍,鋥亮、雪白、尖銳、愚忠……
沒由來的,十三皇子突兀開口道:「你方才說的什麼,再重複一遍。」
影衛把方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十三皇子卻蹙起了眉,被病氣籠罩的眉宇間浮浮現出淡淡的煩躁,冷聲道:「不是這句。」
影衛看著他,陡然福至心靈,輕聲開口:「屬下不願讓主子這樣病下去。」同樣的話語,卻比先前多了幾分鄭重跟堅定。
十三皇子看著他,問:「你的忠誠,又值了幾斤幾兩?」
影衛跪著,向前膝行幾步,他伸出手,輕輕執起主子的手,放在了心間處
「主子的命,便是屬下的命。」
說完,影衛的目光從地面緩緩向上移,對上了十三皇子的視線,裡面的冷淡被另一種,忠誠築出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