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第1/2 頁)
聽到這話,蘇磬音便立即恍然。
苗太醫的身形的確是有些過於瘦小,她原以為天生就是如此,原來卻因為是南人。
那倒也難怪這苗太醫被會派來給齊茂行治病,果然是被排擠了,叫太醫署推出來頂鍋的。
她聽祖父講過,南人,祖上算是屬於楚南的一支,居於深山,多瘴氣,多毒蟲。
南人雖然當初為太=祖收服,但又不通教化,一直是個「附則受而不逆,叛則棄而不追」的雞肋之地,朝中的官員,如果開罪了陛下,最差的結果,就是被派去這地方為官,與流放無異,甚至許多人私下裡,還會將南人蔑成為南蠻。
有這樣的歧視存在,出身南地的太醫,在太醫署裡,自然也不會受到什麼重用,之所以能夠存在,也就是因為南地深山裡出產蟲草,中原少見,毒性藥性都與中原全然不同,太醫署裡出身南蠻的太醫,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拿來當藥師用的。
那也難怪他行事那般圓滑奉承,身上瞧著並沒有醫者的風骨了。
「不過你說的對,叫他先來看看也好。」
不過齊茂行拒絕之後,就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親自轉著輪椅往外行去:「也免得萬一是急病,倒耽擱了病症。」
分明是坐的輪椅,但齊茂行卻是去的飛快,話未說完,輪椅就已飛一樣的繞過了屏風,只叫蘇磬音連阻攔都來不及。
她還有些想開口,一旁的月白就又連忙將她按了下去:「您快躺下,都說了發熱了,當真病得厲害了可怎麼好?」
「你怎麼也叫齊二大驚小怪的嚇著了。」蘇磬音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個的身體,自個不知道嗎?當真不是什麼大事,不信你一會兒瞧瞧大夫怎麼說!」
月白自然不會放鬆,她性子妥善周全,雖也一直溫柔答應著,但動作上卻是一點沒放過,仍舊盯著她好好躺回去,一根手指頭都別想伸出來。
苗太醫就住在鄰近的小偏院裡,又是齊茂行親自去叫的,來的自然很快。
身形乾瘦的苗太醫被齊茂行這急匆匆的模樣嚇了一跳,滿以為是什麼要命的急症,還沒進門,心裡就已經虛了大半,等到進了屋,親眼看見蘇磬音狀態還算是不錯,便忍不住長長鬆了一口氣。
都是見過的,加上苗太醫也有五十餘歲,便也不太講究什麼避嫌,在齊茂行的催促下,便徑直彎腰上前,直接面對面開始了問診。
果然是南人出身,苗太醫診斷的法子也和中原裡不大一樣,摸脈時,只敷衍一樣按了幾下便過去了,之後卻是花了更多的時間檢視蘇磬音的面色,又叫石青拔開她的眼皮,拔開的她的嘴,瞧了舌頭還不算,還貼上去前後左右晃著頭,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喉嚨,甚至還想伸手虛虛的試探了好幾次,彷彿是要摸一摸她脖子一樣。
要放在京城裡那些講究的人家後宅裡,只憑這一番表現,不等他看完,只怕立時就要被請出去了。
看了約莫一刻鐘功夫後,身材幹瘦的苗太醫就有了底,退出來,很是不以為意道:「嗨,略有些風寒,嗓子疼,都不礙事。」
說完之後,他又在桌旁坐下,搖頭晃腦,似模似樣的繼續開口:「我帶了深山裡上好的貝子,一會兒叫人熬上一碗,趁熱服下,嗓子立刻就不疼了。」
齊茂行聞言點點頭,與一旁也被叫來的長夏開口道:「你去與苗太醫將那貝子拿來放著,一會兒等葛大夫來了,再請他瞧瞧。」
這就是擺明瞭不相信苗醫正的水平,還要請葛大夫複診了。
苗太醫聞言得意的面色便是猛然一頓。
受到這樣輕視,老實講,自然是生氣的。
可是沒辦法,他一個八品南人醫正,遇上的都是惹不起的,說句傷心的,類似的情形,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