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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唉,其實蘇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對今日才見上一面的人,有如此衝動。或許自己曾經的耳聞是正確的,一旦遇上美色,男人的身子就自然縮短了一半,只剩下下面那截。
只是在那之外,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是愛上他。這種心情,必然是由於曾將對方看做情敵產生的愧疚,要不然就是自己未經人事,乍一見著,不免多想。
絕對不會是體味到來自另一個人的溫柔親切才是。
腦子裡亂鬨鬨的,在夜風裡打轉,仿若墜入迷宮中,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估摸著治鳥此時應該睡了,才深呼吸一口,再繞回去。
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的低語聲。
他匆忙躲到窗子下,免得屋裡屋外的光亮暴露了自己,只在蹲下去那一瞬,覺得好笑:自己今天別的事情沒幹,淨是在躲人了。
還躲的是同樣的人!
蘇冉豎起耳朵聽裡面的話,愕然發現竟然正是自己白日沒能夠尋見的王爺。
「時亭」醒來後,就一直追蹤著治鳥到了這裡,他才分不清這又是誰的房間,要是被撞破,那就消除掉就好。他對這個世界不上心,終究是構造出來哄人開心的,卻發現覺這世上最難的事情,竟然就是哄人開心。
沉默著脫去鞋襪,側身躺在榻上,眼前人已經是許久不見。
「你說憑你教我的東西,我稱呼你一聲師父,是不是綽綽有餘?」看這人閉緊了雙眼,似乎已經睡熟,他低聲詢問。
當然不是為了聽回答的。
他知道治鳥會怎麼回答,無非是笑一笑,然後道一聲「隨你」,似乎是極縱容的話,必然還帶著一點寵溺感。可是時亭知道,治鳥對誰都是那樣,溫柔鄉之主,自然名不虛傳。
那時候的治鳥還不是現在的名字,只有名號在外流傳,喚作「透骨香」。將這三個字往嘴裡繞一圈,似乎都有一股色味自口舌中生出,伴著甜唾嚥下去,落入胃中滿是魘足。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叫做什麼,或許叫什麼,也不過是這人一念而起。
實在是透骨生香,將他心裡眼裡全都佔滿了,還做什麼無情道修?
只是為什麼不願意與他再續前緣呢?
那麼多人盼他回來,竟然狠心地頭都不回!
這世上最多情的,這世上最無情的。
「我大約也就這時候抱你,才不用猜測你的心意。」才能完美地欺騙自己,這人是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起碼屬於過。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聽得蘇冉腦子裡空空蕩蕩,直到深更半夜,裡面的燈熄了,才揉著蹲麻的腿站起來,小心翼翼不要碰到什麼石頭子兒,先去隨便誰那裡暫借一宿。
蘇冉如果有心開自己玩笑,或許會感嘆,明明是將自己的住處借出去,到了最後還被別人搶走,搞得自己只能再去借宿。
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管那麼多,一個超乎他見識之外的世界,從「時亭」口中展現出來,他只覺得害怕:究竟是怎樣的大能,能夠將一整個世界當做股掌間玩具,輕而易舉說出「送給你隨意玩」這種話來?
他聽說露覺寺有個和尚,到如今已經將近百歲,卻依舊是年輕時模樣,唇紅齒白如一少年。那是蘇冉知道的修道者,就連陛下見到了,都要尊崇地避讓。
難不成王爺,還能比那種人更厲害?
治鳥其實睡得並不熟,他覺相對比較淺,從時亭進來,往他身邊一躺,其實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沒有睜開眼。
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麼多事情。
「師父」什麼的,似乎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然而努力去思考,治鳥又真得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多少歲。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