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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大住持聊完後,他就回了藏經閣。
可能是習慣了身邊有一條不太聽話的蛇妖,重新回到獨自一人的狀態,看著書架、蒲團,怎麼看怎麼心裡不舒服。理智告訴他,要剋制,他不應該離開了蛇妖,就心神不寧,只是一條蛇。
可感情上,他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思念。
意識有些混亂,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從閣中走了出來,按著白日裡聽來的地址,一路摸到澹程在此處的居所。
他沒有去問正面,而是跑去側門,詢問兩人此時是否在府中。對方看他是個和尚,想起來少爺帶回來的人,之前就是寄宿在寺廟中,或許是熟悉的朋友。又看了塵一副忠厚老實相,雖然年輕俊俏,身上的薰香味道卻是濃鬱難以散掉。
因在鎮上呆得久了,看大門的兩個家丁對和尚也有基本的尊重,人家問了,也就如實回答,說是兩人去河邊看焰火。具體是河上哪一段兒,就算問了,他們也不知道。
了塵聽後,道了一聲謝,轉過身又往河邊走。往好了想,鎮子上只有這麼一條河,沿著河堤走一遍,也花不了多大會兒功夫。
一邊走,一邊想著一會兒如何將蛇妖帶回來。
他心裡清楚,那條蛇妖性子直來直往,只是假裝出來的不好相與,實際上,隨便道個歉,就什麼都能夠原諒。
他冷靜地分析著現在蛇妖的心態,可能會對他有些埋怨,畢竟白天,的確是他先點頭同意蛇妖離開,相當於一次放棄。只是那時候,了塵只想到自己不能夠與蛇妖深入牽扯下去,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時半會兒,無法忍受對方的離開。
出爾反爾,似乎並不好。
了塵卻對自己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他好似沒有察覺到自己心境上的變化,將「找到蛇妖」當做一條必須奉行的命令,不斷搜尋著。
直到在焰火之末,看見了在河岸上相互依偎著的兩個人。如同世間最平凡普通的一對兒甜蜜情人,互相打情罵俏。了塵知道蛇妖粘人是我,能夠將人纏得多緊。有時候一覺醒過來,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他的尾巴勒醒的。
這個「勒」,還能夠分出兩種方法。
一個是半人半妖時候,人身部分看上去再正常不過,側著身躺在他枕邊,有時候還會抱住他的一條手臂,看似睡得正想。實際上,把被子往下一拉,會發現尾巴亂七八糟盤在他身上,扭得比山下何老七賣的麻花兒還好看,光是解開就得費一番功夫。
可想而知被纏住的人,該是有多悶。
第二種是小蛇的形態。了塵害怕壓到他,會把閣裡的蒲團拖一個到自己房間,打上幾塊軟布,當作臨時的床用。可是小蛇睡覺也不老實,翻著滾著,就跨過中間的「邊界線」跑到他的榻上。
有可怕的有一次,他從夢中醒過來,覺得脖子上彷彿套了一條繩索,夢中的無常鬼手中搖鈴鐺,說是要把他帶走。他猛地驚醒,卻發現哪是什麼索套,就是著小蛇把他脖子當做柱子纏上,睡夢中又自己解不開,便愈來愈緊。
現在想想,還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現在的治鳥應該已經完全習慣了人類模樣,雖說雙腿力道不足,可有澹程教導,也該很快適應了。
了塵能夠想像得到,全人類形態的治鳥,晚上睡覺時又會如何纏人,怕是胳膊、腿,全部都要搭在另一人身上的好。
他驚愕地發現,此時此刻,他心中想的,仍舊是能夠與治鳥同寢同眠,清晨互道早安。可是現實裡,他剛把治鳥從身邊推走,於是第一個享受到的,便不是他了。
不行,要將他帶回來。
了塵意識模糊地想著,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他還沒有成功度過自己的情劫,蛇妖不可以先從他身邊離開。
手中攥緊的念珠上,染了一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