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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那我就打死你。為了旁人連飯都不吃,老孃白生你養你這麼些年,有膽子給我站住,就讓我揍死你!」夫人怎麼說也是大家閨秀出身。
嗯,「大家閨秀」,騎馬射藝精通的那種。年輕的時候,皮起來上房揭瓦,爬樹掏窩,看上柳老爺實在才同意嫁過來。論體格,哪裡是幾天沒吃飯的文弱書生能比的,當場被娘擒獲,抓走綁在椅子上,把飯往嘴裡塞。
眼看著所有人關注點都在柳生身上,道士的歪心眼兒又開始了。
事實上,他知道治鳥不是妖精。
真正的妖精移山填海,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更不可能就這麼簡單被他們關住。可是這個彌天大謊他都已經撒出去了,就這麼收場,前面的鋪墊全部白乾。
趁著所有人不注意,他偷偷透過小門跑了出去,上山抓了一隻野兔子。也不管自己今天把人家妖籍改變了多少次,秉承逮到哪個算哪個的準則,將兔子塞到道袍裡面,想著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
到時候就說自己的黃符發揮了作用,妖精不堪忍受,化為原型,被他一刀了結。
可是治鳥又該怎麼辦呢?
柳府外就是普普通通街道,也沒有什麼地方能供他藏人。抱著兔子往回走,順便觀察四周地形。左看右看,哪裡都不合適,要麼是太容易被發現,要麼就是有其他人家盯著太危險。
路上遇見熟悉的家丁,跟人打招呼都恍恍惚惚。
一直走到屋後水井處,看著旁邊儲雨的水缸,靈光一閃,一條妙計浮上心頭:他怎麼這麼著急把人運走呢,只要一直藏著旁人不發現,不就好了嗎?
等到大家都去關注屋內死兔子,哪有人知道治鳥會被他藏進別處,等大家關注度降低,他再把人運回自己房裡,就這麼一點一點運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裡,道士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自己簡直天下第一等才子,懷裡的兔子差點兒沒摟住。
再等等,等到府裡的人各忙各的,他就動手。
治鳥從書院到被關起來,一路都是懵的,心裡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可笑。可笑在哪裡,他自己又說不出來。他只是失憶、怕生,人又不傻。自始至終是誰在針對他,一目瞭然。
那個道士一直嚷嚷著自己是妖精,根本拿不出什麼證據。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道士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其實根本沒遇見過真妖精。治鳥雖然不知道那人平白針對自己是為了什麼,有一點兒卻能夠肯定:慣會捏造的傢伙,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徹底安靜下來。
到時候是非黑白任憑活人攪弄,他是不是冤枉,真就只能跟閻王說理了。
好在自己留了個心眼,捆人的不知道,自己之前用手臂撐開一條小小的縫隙。治鳥早就察覺到自己肢體柔韌性極好,手臂上雖然被圈了好幾圈,架不住每圈中間都留了一條縫,收緊又撐開,將空隙集合一處,很快就掙脫出來。
此時天色已然不早,治鳥剛從繩索中,恰好聽見窗戶外面窸窸窣窣,然後是一聲驚呼。恐怕是外面看守的人已經被砸暈了。
道士大約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四下張望沒有其他人,抱著兔子正打算從窗戶進去。剛把前半身探進去,一石頭就從腦門後面砸下來,當場拍暈。
原本治鳥還想著,要不要用繩索把這個害人的道士捆起來,送去給柳府其他人看看去。後來又擔心那張嘴能言善辯,再把那群不醒事的人繞進去,還是不讓自己落入險地為上。
抓緊時間,把人拽到房裡,換上被打暈的家丁衣服,匆忙跑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發現時,房間裡早已空空蕩蕩,別說治鳥不在,連道士也不見了。屋子裡只有一隻死兔子,誰都想不出來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