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性(第1/2 頁)
脈脈含情,欲語還羞。
看情郎似的眼神讓東福一個激靈。
莫不是惦記陣法的小鬼一個?
雲不飄卻知道這親切的眼神不是作偽,她之所以乾脆接下案牘,便是看到宅子地點時心中有了數。
這夜靈看上去是水裡的,其實是樹裡的。小池塘的下頭,有隔壁家的大樹根系。根向水生,隔壁那顆大樹離自家的池子有些遠,反而離這邊近,因此,早年間便將主根賊兮兮的往這邊長來偷水。
所以,這夜靈其實是隔壁家的,死了埋在樹下,跟樹長在了一起。後來隔壁人丁興旺,圖這邊的清靜自在便順著根搬到了這裡。
全城的根都是雲不飄家的,這附屬物自然也認她為主了。
羞怯怯的一隻老夜靈。
雲不飄問:“這裡發生命案時,你過來看沒?”
“見到了,那時我已經和海棠樹融合的很好了,大海棠的根也伸到了這邊,我時不時來這邊遛個彎兒,這家人不鬧騰,”說著一頓,試探向雲不飄靠了步,見她不排斥喜滋滋又靠近一步,努力營造緊張的氣氛:“各懷鬼胎。”
東福冷眼,你一個夜靈要講鬼故事嗎?
“事實真相。”他冷冷瞪眼,日頭這麼亮,這夜靈不嫌曬的嗎?
“不曬。”夜靈真誠回笑:“我是樹,喜歡曬太陽。”
再說這都幾月份了,大海棠的葉子都掉一半了,再過幾日初雪就要下了。
東福:不識眼色,怪不得連個夜遊都不是。
“大人,我叫王棠兒,海棠的棠。”
雲不飄點頭:“王棠兒,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嗯嗯嗯,這家人個個沉默寡言,內心戲實在精彩,我經常順著樹根扒他們窗戶,他們這下場啊,可謂——無巧不成書啊。”
今日想起,王棠兒仍是忍不住驚歎,寫書的都不敢這麼寫。
家裡十五人,一個老翁帶著二兒一女並兩個兒媳,主子六個下人九個並馬一匹。
王棠兒說,這家人不是正經人家,不與鄰居來往,也沒親戚上門,話裡聽音,這家人的來路不光彩,也不知是哪裡下山的土匪還是哪個洗手的大盜。
矛盾從買宅子搬進來前就存在了,大概是分贓不勻。
兩個兒子整日惦記分老子的家底,這倒沒什麼,誰家不是這樣,但後來小女兒強摻一腳,這事態便一觸即發不可收拾了。
王棠兒說,那女兒長得美想得美,關鍵性格又虎又毒,她老子說的,要是男兒身,還收的什麼手,直接把她老子的事業發揚光大。
女兒看上了個人,要嫁,要嫁妝,大開口,公平起見三分之一。
倆兒子當然不幹。
可老子願意啊。
就這樣,大兒子想,都弄死金銀珠寶就是他自己的了。二兒子也這樣想。巧了,女兒更是這樣想的。
誰手裡都有見不得光的存貨,都想把別人全撂下自己一個兜底走,一根藤上仨歪瓜,動手的日子都選同一天。
王棠兒:“報應,那老翁手上人命不定多少條,三個親骨肉,一人孝敬他一份毒。”
東福聽得結舌,若是凡人能修煉幸好他們不能修煉。
雲不飄:“老翁沒投毒?”
一根毒蔓長的,能是好的?
王棠兒歪頭想了想:“沒,他死的時候我看見了,看見他哭了。”
或許,他覺察到了,但——又能怎樣?揭破兒女的毒計,然後呢?不如三碗毒下肚,下輩子做個好人好好教育兒女。
兩人聊了好久,下班前雲不飄趕回去,將案牘交回,結案。
王問懵:“就這樣?你怎麼知道的?”
雲不飄沒瞞著,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