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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辱後一天,年過七十的勇毅候身著鎧甲進了殿,他並不多話,只讓今上數他鎧甲上的劍痕。
今上認定勇毅侯倚老賣老,恃寵而驕。
他惱羞成怒,當場失態,斥責勇毅候,教女無方,還臉老皮厚。
可就在今上發怒後不久,太后就匆匆進殿,當著今上向勇毅候致歉。
今上自覺被太后拂了面子,怒氣沖沖,直接提刀,一劍穿過明心心口。
他的舉止,驚動了宮中眾人,太后震怒,命尚醫局全力醫治明心。明心撿回來了半條性命,整個人卻似半殘,終日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完全失了原先的光華。
從此,今上的疑心越發重了,一日在大朝會後,一直拖著杜敬業,不許他走,向他哭訴,「太后要廢我……」
杜敬業一壁安撫他,一壁轉身命人向勇毅候府前的大石獅上潑了大糞,他像個地痞流氓,什麼噁心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眼中全然沒了明皇后。
阮阮嘆息,今上的羞辱,總是突如其來,一場又一場的奇恥大辱下,她不難想像皇后的日子該是如何艱難。
而且,周永昌還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韓玦被降職,由兩省都都知被貶至翰林院,負責灑掃庭院,品階幾乎與小黃門無異。
阮阮知曉,韓玦生性孤傲,如朗月清風,如此羞辱,他定不會放於心上。
可是,阮阮同時也明白,宮中多薄情寡義,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在少數,吃穿用度被剋扣是必然,韓玦的日子,肯定也好過不到哪裡。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韓玦看著清冷,可清冷之人卻有可能用情至深。
阮阮隱隱有覺,曹不休說的對,今上無心朝事,杜敬業隻手遮天,皇子年幼,太后態度不明,國朝大勢已走向蕭頹。
而越是這種時候,府裡就越不能有事情。
天色將暮,在外拼了一整日的男人終於歸來,阮阮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
「徐長續那沒心肝的東西,竟然這麼憋不住氣,一怒之下竟投軍去了,不就是一女人嘛,至不至於?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曹不休大腳踏進屋,帶著一身的寒氣,而後隨手將身上的外氅脫下扔向一邊的秋菊,邊走嘴裡邊止不住地抱怨,「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卻害得我看了一下午的帳本子,直看得頭暈眼花,兩眼冒金光。」
「將軍手冷,擦把臉,去去寒意。」春蘭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對曹不休遞過溫熱的帕子。
曹不休接過,用帕子在臉上胡亂抹一把,徑直將帕子扔進水盆,再上前一步,大手掌直接拍到了阮阮屁股上。
阮阮正在佈菜,冷不丁受他這無禮的一掌,瞬間僵硬了身子。
她轉身怒目瞪他,他卻挑眉,順勢又掐一把,「我摸自己的婆娘,有什麼不能夠的?」
他近來一直在漕運上廝混,與漕幫的兄弟們在一起處久了,說話做事比起以前的桀驁,更多了幾分男人的野性,時不時蹦出幾句渾話,亦如現在。
「白日裡,我摸著鹽,心底想的卻都是你,那好鹽觸手滑溜,很是細膩,手感與摸在你身上,像極了。」
曹不休湊近阮阮,埋頭在她肩邊吸了吸,而後於她耳邊吐息,「他們都說我是看鹽的好手,卻不知我哪裡是看的鹽,我這腦子裡,揮之不去,都是你。坐也是你,行也是你,躺著時想的更是你。」
他舉止散漫隨性,說話也中氣十足,全然不顧有其他人在場。
可阮阮不是他,她做不到像他這般沒臉沒皮,她抬腿輕踢了他一腳,用目光示意他還有其他人在場。
曹不休這才轉顧立在一邊的春蘭、秋菊,自進屋後,他眼底只有一個阮阮,從沒覺察到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