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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半夜,因驚嚇,阮阮已是疲憊不堪,她默默點頭,且又在韓玦面前,這才放下了渾身的警惕,此刻只覺虛脫無比。
韓玦看了看她,引袖幫她遮住頭頂,於悲傷中,與她說笑,「袖子雖破,但也能遮擋一時。」
阮阮知曉他這是有意逗她,她勉強擠出笑容,安慰他道:「韓先生,我無事,放心。」
韓玦帶著深深遺憾,語調微滯,說道:「我很後悔,應該早些請求皇后放你出宮的,可經歷了今晚之事,想要出宮,怕是難上加難了。」
阮阮聽出他聲腔裡的顫抖,他為她沮喪,替她擔憂,她都能感知得到。
她心中湧起無數酸澀,他的情意,她一清二楚,可是她無法回應他。
他心懷坦蕩,是她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正人君子,對她,對曹不休屢屢出手相助。
阮阮對他心存愧疚,她知曉她今生無法回報,她心中不忍,「曹將軍於我有恩,而他與官家,勢必會有決斷……」
「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韓玦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打斷她的話,面上浮起無奈笑意,「於公,於私,曹將軍都沒有錯。」
他對她說,「阮阮,你不要顧及我,只需當我是年長的大哥,做你想要做的,我的事,我自有主張,我已在這宮牆蹉跎半生,其實……我覺著,認識你和曹將軍真好。」
「此生,我已然活成了遺憾,我不想你,也懷抱遺憾度日,我會竭力助你重獲自由……」
第49章 奪人
失火翌日, 今上提了杜敬業來長春宮,彼時阮阮正垂手靜立於長春宮廊下。
杜敬業從她身邊經過,他在她面前停留,阮阮下意識將受傷的手縮向身後, 他目光從她面上掃過, 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阮內人你受驚了。」杜敬業道。
愛屋及烏, 因曹不休,阮阮也極厭惡杜敬業, 她與他從無交集, 也不知他是否是看出了端倪。
她後退,對他敬而遠之。
「朕打翻了琉璃燈。」今上從殿內走出,見了杜敬業,如此解釋道。
他瞥阮阮一眼, 不置一詞, 轉身帶了杜敬業進去。
他不是不知道阮阮受傷了, 但卻駁了阮阮的假。
他不再命她做事,只讓她在廊下值守。
有時他批奏章累了,便會負手於廊下, 與她一同空站一會兒。
杜敬業很快招來工匠, 重新修整長春宮。
他向今上提議, 今上是真龍天子,他的宮殿理應像天上的雲霄寶殿,今上聽了心動默許。
於是杜敬業以金銀為飾,又將中庭漆成一片朱紅,再以雪白玉石為階,壁燈則完全以純金雕刻,處處鑲嵌藍田墨玉和翡翠珠寶。
整個宮殿, 金光燦燦,奢華無比。
他又在殿後,新劈了一間小佛堂,供奉了三尊純金佛像,並告知今上,這是今上天上的摯友,如今請他們下凡,必能保今上福壽綿長,今上對此尤為滿意。
杜敬業、許昌、許朗三人成了長春宮的常客,或陪今上飲酒作樂,或投壺簸錢,使得今上終日流連在長春宮。
今上甚至會為他們點水煮茶,為此禁廷內外,又興起了一股飲茶風,許朗更為他尋來各種名貴茶品,並配以好聽的名字,浴雪呈祥,玉清慶雲。
偶爾,今上也會為他們作畫。
更有一次,許昌為討好今上,甚至脫了上衣,挺起肚子,斜臥於花圃中,只因今上說要留一幅《長春宮宿醉圖》。
許昌重回長春宮,將韓玦的處境,再次置於了尷尬之地,今上凡事總會想到許昌,韓玦在他面前,似乎成了隱形人。
同時成為隱形人的,還有阮阮,只是與韓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