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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一步步走向木樁,一瞬不熟瞧著那快要被曬成人幹的男主姬玄。
終於,他來到姬玄面前,遮擋住了那刺目的日光,給了對方些許緩和的餘地。
陰影籠罩,姬玄聽著腳步聲,待對方在自己面前站定,方才移轉視線,廢了好大功夫才看清那人的身影,乾枯龜裂的唇艱難開合,「主……人……」說出的竟是曾經被千般磋磨萬般虐待也不屑於說出的稱謂。
聲音沙啞,言語中聽不出來半點情緒波動,但到底是喊出了那個稱謂,一代天之驕子至此徹底折斷了自己的一身傲骨,甘願為他人階下囚徒。
若說有不甘,大抵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但更多的是對自己命運的無奈及妥協。
如今他瞧著面前這將他折磨到半死不活的罪魁禍首,心中已然無波無瀾——這人本就沒有心,對他人毫無憐憫之情,何求對方能行事溫和循規蹈矩?
這人向來任性妄為自負自大,哪怕得不到即便是摧毀成渣也要將粉末攥在自己手中,可以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偏執瘋子。
他從一開始就是被對方盯上的獵物,任由他如何掙扎都被對方掌控其中難以逃脫。
姬玄認命了,如今這般半死不活,活活在人間受罪,並非是他所求,這一世,他竟是荒廢了這麼些時日,連一個凌雪技能都未突破滿重,說來也是慚愧。
到底是他狹隘了,這人本就講不通道理,他還跟對方費那般多的唇舌幹什麼?
對方想讓他稱其為主人,他大大方方喊就是,又不會少一塊兒肉,相反,喊一聲主人便能換來相對平和安穩的生活,供他勤學苦練凌雪閣功法,何樂而不為?
曬這一通太陽,反倒把姬玄的腦子給曬清醒了。
這正是蘇澈想要達成的效果,之前他制止了宮刑,保住了男主的手腳,沒成想他給的放縱包容卻成了對方任性瀟灑的理由,這怎麼行?
一朝將對方重又打回原形,對方這下知道反省了,所以說,別讓一個人的自由太過火,否則駕馭不住反受其累。
簡而言之就是——吃飽了撐的。
明明可以靠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吃好穿暖,但對方非要挑戰他的極限,選擇地獄級難度艱難求生,何必?
飯都吃不飽了,還追求什麼勞什子的精神追求,這男主就是享福享太久忘記了普通人該如何生活。
召來一旁的李公公,「把人鬆綁,收拾一番。」
「嗻!」
而後,並未說太多,轉身,走向冉飄絮,身後是半死不活的男主,眼中晦暗一片徹底失去了光彩。
迎面是掩藏不住內心恐懼卻故作堅強鎮定的冉飄絮,直至兩人面對面,蘇澈仍舊是那麼一副溫和笑臉模樣,「今日倒是累著愛妃陪朕下棋不說,還看了這麼一通笑話,手下的僕人不太聽話,便費了些功夫□□。」
分明先前還說戀慕對方,轉頭又將前朝太子貶作下人……這是真把她當傻子忽悠麼?可冉飄絮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妥,只得被動去當這個傻子保持沉默。
猶豫之際,蘇澈道:「時辰也不早了,愛妃回去休息吧,朕明日再招你過來與朕對弈。」
「是,陛下。」這句話無益於是一道救命符,冉飄絮如蒙大赦,走時步伐格外輕快。
從頭到尾看了這麼一出鬧劇,直到回到自己大帳中,冉飄絮腿一軟跌坐在地。
如果說楊淑妃當日那番話是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今日旁觀前朝太子姬玄的遭遇,則是讓她認清楚了自己的立場——莫要與當今聖上作對,否則對方連中意的愛人都能當牲畜一般對待。
捂著險嘴唇顫抖,後怕無比的冉飄絮此時此刻格外無助。
她後悔了,她當初真不該鬼迷心竅,迷上了那麼一張暗藏惡魔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