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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依舊昏迷的齊承墨連帶著巫醫,一同被送入了宮中。齊承墨在被人來回搬動的時候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但他半點力氣都沒有,連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來,只能繼續閉著眼睛,並想把耳朵豎了起來。
周圍人很多,動作也很雜亂,但是沒什麼聲響。他們的手腳都放得很輕,應是宮中伺候多年的宮人,沒有禁衛軍。如果自己現在還能動,倒是個偷偷出去的好機會。
齊承墨心裡想的好。但他的小手指依舊僵硬得厲害,半點也動不。不光如此,他渾身都又麻又硬,動也動不得,意識也很快地飄了起來,整個人一腳就跌入了黑甜的夢想之中。
林詩來的時候,齊承墨就是這副昏睡的模樣。不過外人看起來更嚇人些,因為他的心緒起伏不定,引了舊疾,巫醫在他的周身和頭頂紮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無論是遠看近看,都覺得此人似乎是病入膏肓,再也活不得了。就算巫醫再三解釋,也還是會叫人生出些許憐憫之情。便是林詩也不能免俗。更何況,齊承墨容貌昳麗,又曾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想到此處,林詩不由嘆出一口氣來。她站在齊承墨的床邊,目光掃過他蒼白的面頰,凸起的喉結,滑過錦被,落到他露在外面的手指上。那手指纖長細白,本應保養得宜,但上頭卻多了很多細小的傷口,有兩處還麼沒有癒合,甚至沁出了血珠來。
陳家小公子的車架下頭,那個本應是灰塵遍佈的地方,卻留下了不少的手指印。現在想來,大約就是齊承墨的傑作。這手上的傷口也多半是自作自受,半點怨不得旁人。
但林詩還不由自主地心軟了不少。她來時氣勢洶洶,早已做好了把這個裝病鬼從床上拖下來的打算,但一見到人,就捨不得了。
「殿下,二皇女要見您。」衛卿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看見林詩魂不守舍地站在齊承墨的床前,痴痴地望著他。
雖然衛卿早知自己容貌與齊承墨相差甚遠,但見到此景,胸中還是酸酸地疼了一下。
「她要見我?正好,我本也要見她。」林詩點點頭,又戀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齊承墨。罷了,左右也是陳國皇子,總不能真殺了他。
「陳府的小公子正在地牢裡,二皇女求見,恐怕是為了他。」出了門,衛卿才想起來時就想說的話,立時湊到林詩的身邊,提醒了一句。
「這個她倒是可以放心。陳老將軍忠心耿耿,我總不會難為她的孩子。況且,我還有個驚喜要給她。」林詩並不準備賣關子,說完這話就轉過臉,勾著眼睛與衛卿道,「你說,我要是特赦了二皇妹,巫女閒安會不會因此氣急敗壞,妄動手腳。」
「殿下要特赦二皇女?」衛卿立時擰住了眉頭,二皇女與齊承墨還不一樣。齊承墨是陳國皇子,無論因為什麼留他一命,都可以說是為了兩國的大局,為了邊界的無辜百姓。但二皇女本就與太女林詩一線之隔,還曾經起兵逼宮造反,意圖篡位。現在朝廷上雖然都是擁立的聲音,但若二皇女出獄,定會有小人藉此興風作浪,動搖林詩的威望。
「你覺得不妥?」林詩看著衛卿滿臉凝重,雙目緊蹙,下一刻就要雙手抱拳,跪請自己三思的模樣,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孤隨口一說,不必當真。」
「是。」衛卿剛送了一口氣,就聽林詩又開了口,「不過,孤是真捨不得林真。她一身武藝,要是能用在戰場上,也是巫雪國的福分。她那身脾氣,要是能用在對付巫女閒安的身上,更是我的福氣。」
「殿下萬望三思。」衛卿腦袋嗡嗡響,這意思可不止是留人一條命而已,好像還要重用。重用也就罷了,要讓她帶兵,那就是耗子看糧倉——等著她監守自盜呢。
不過衛卿雖然擔憂,卻沒有奮力反駁進諫。還有巫女閒安在一旁虎視眈眈,林詩的籌謀必然比他來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