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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將你的杯子拿起來,給我喝。&rdo;他自己端起自己的杯子,向綠階的唇邊送過來。
綠階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向他唇邊送過去。
兩個人一邊提防著,別將自己手中青銅爵內的酒餵到對方的鼻子中去,一邊努力吞嚥對方遞過來的酒……好辛苦啊。
綠階以袖子掩一掩唇角,這就是傳說中的&ldo;交杯酒&rdo;了。
霍去病繼續不滿意:&ldo;要不要再演練幾遍?&rdo;好似雙方都不太熟練,他習慣看到純熟無比,化做身體本能的動作。
綠階說:&ldo;奴婢不能多喝酒的。&rdo;
&ldo;嗯。&rdo;是啊,他欠慮了。
於是他繼續犯愁,還有什麼需要操練的呢?
小小的屋子裡空氣很是沉悶,橫豎這兩個人總是這樣沉悶,悶著悶著雙方也都習慣了。
沉悶了一會兒,英武無雙的霍去病大爺總算靈光閃現,興奮道:&ldo;互行揖禮!&rdo;
綠階也想起來了,覺得自己真是太疏慢了,竟然連如此重要的禮節都記不起來了。兩人連忙站起來,左右轉了幾個位置,看著差不多了,面對面站好,兩雙廣袖高高揚起,互相深深行禮。
行完了禮,霍去病覺得綠階跟著自己亂轉的模樣,簡直傻到了根上。他情不自禁低笑著,拽著綠階的寬袖,兩人慢慢坐倒在了紅闕的床榻上。
霍去病還兀自向著床榻仰面倒下,叫綠階:&ldo;你也累了吧,一起躺下來。&rdo;
&ldo;……&rdo;綠階拔下頭上的步搖簪環,握在手中以免弄壞。然後便衣衫垂拂,隨著他一起躺倒在床榻上。
薰爐裡的炭燒了大半,開始隱約有了畢剝爆裂的聲音。
他們兩個的手指隔著厚厚的織錦,仍然能夠感到彼此的溫度,尤其是綠階,只覺得他握住自己袖子處,彷彿有一股熱流從他手中一層層傳來。
綠階被孩子壓得無法仰躺,側過身來面對著他,青銅小燈燈火明滅,將霍去病的額頭到下巴,都勾勒出挺傲而熟悉的線條。
&ldo;天長地久,為爾佳緣……&rdo;平生只參加過一次婚儀的霍去病居然記起來了這一句話,閉著眼睛輕輕唸到。
綠階在心裡輕輕地跟著他念:&ldo;天長地久,為爾佳緣……&rdo;
霍去病轉過頭,正看到綠階也在看著他,他也索性轉過身,兩個人面對面躺著。
他自小到大,以校場為天地,以騎射為娛樂,常年與男兒們廝混在一處,難得一番小兒女心腸辦這一場家家酒的遊戲,他覺得很快樂。
綠階自小到大,一直為生計憂愁,何曾有過舒眉的時光?難得這番做一回遊戲,只覺得這是經人世來第一舒暢快活的事情。
縱然只是遊戲,他們都深知,這一切已經不太遙遠了。
&ldo;天長地久,為爾佳緣。&rdo;
多好的一句話啊,他們已共牢而食,又合巹而飲,還行過了揖禮。雖然無人禱唱祝詞,也不知要挽起衣角誓結同心,整個婚禮次序還被這兩個無知的人兒弄得七顛八倒……
可是,兩情若在,一切儀式都已不重要了。
霍去病的手輕輕拂開綠階因拔去步搖而略為散亂的髮絲,注視著她的面容。
兩個人在昏暗的燭火之中相視無言,過了一會兒同時緩緩微笑。
兩個人都是非常好看的笑容,眉兒眼兒彎成線條美好的弧度。
綠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