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2 頁)
大東:「……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就得你倆一起沒了才對?」
他揪了揪頭髮,愁得不行,禁不住有了點抱怨的意思:「看著挺穩重的人,怎麼還悶著炸?跳之前也不留條後路!」
這話剛說完,就聽見有人開了口:「留了,你們在後路旁邊來來回回走了五六圈,沒一個人看見。你倒是說說看,誰更不穩重一點?」
大東轉頭一看,說話的是謝問。
他抱著胳膊倚在窗邊,可能是窗外的陰濕氣息太重,讓人周身發涼,他說完話就抵著鼻尖悶咳起來,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臉上的病氣就更重了。
這人說話語調總是不緊不慢、客客氣氣的,但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話裡的責備意味。
只是這種責備很奇怪,莫名帶著一種長輩的語氣,還是那種極有距離感的長輩。
大東被弄得一愣,差點條件反射低頭認錯。好在意志力足夠頑強,低頭之前撐住了。
他「嘶」了一聲,想懟謝問,又覺得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還是夏樵擠開其他人,衝過來問道:「謝老闆,我哥留東西了?在哪?」
謝問指了指窗框一角。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根白棉線。
那線太細了,又剛好卡在窗框的縫隙裡,餘下一截懸垂在牆邊,又跟白色的牆壁融為一體。
要不是剛巧有風掃過,垂著的那段晃了晃,連帶著影子也動了,大家可能還得找上一會兒。
「是傀線!」夏樵鬆了一口氣。
大東黝黑的臉皮又有些發熱,作為傀師,他應該對傀線最為敏感。這玩意兒就卡在面前,他居然一直沒發現,還得謝問這個半吊子來提醒他。
他摸了摸臉皮,訕訕地說:「嗐,嚇我一跳。留了退路就好。」
說完,他悄悄瞄了謝問一眼,發現對方壓根沒看他們。
謝問這個人跟張家不親,準確而言,他跟誰都不親。這點大東是聽說過的,但他以前跟謝問接觸不多,這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地處於一個空間裡。
據他粗略觀察,謝問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處於這種「壓根沒看他們」的狀態裡,俗稱「划水」,最大的存在感就是咳嗽聲。
就好比此時此刻,他明明沒跑沒跳沒扛重物,只是倚在窗邊,垂眸看著窗外……不、準確地說是看著漆黑一片的窗下,咳嗽就忽然變得厲害了,悶悶的,好一會兒才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悄悄幹了什麼麻煩活呢。
大東腹誹。
不過他也只敢腹誹,不敢出聲。因為謝問垂眸看著窗下的模樣,莫名有種凡塵莫擾的氣質。
謝問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在悶咳的間隙裡含糊地笑了一聲,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轉到了屋內。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大東怔然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頂著一副「不敢高聲語」的姿態,盯著一個病歪歪的半吊子看了半天。
有病嗎?
他一邊在心裡罵自己,一邊跟著謝問看過去,然後看到了令人迷惑的一幕——
沈家大徒弟卡在窗框上的根傀線忽然動了一下,像是被人從那頭拽了一下,操控著繃緊了。
大東以為要不了幾秒,沈家大徒弟就會順著這根退路重新爬上來,結果並沒有。
那根銀絲一般的傀線忽然靈活地動了幾下,垂懸著的那段就繞出了一個輪廓。
可能是大東的表情過於離奇,夏樵他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這……繞的是個什麼?」孫思奇小心翼翼地問。
「楓葉?」大東一臉古怪。
「不對吧,比楓葉長。」
「手!」周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