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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了擺手,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麼一般。
那猴子蹦過來:“師傅可是餓了。”
“你過來。”我招他坐下。
“師傅?”
“為師,似乎忘了一點事情……”我遲疑道。
“師傅請講。”
“我等為何要取經?”
第22章 鯉魚
我抱著腦袋,冷汗直流。
那些紛擾繁雜的記憶毫無緩衝地洶湧而來,攪得人頭痛欲裂。
封印部分記憶是我跟金蟬子商量好的,畢竟只有騙過自己才有可能騙過佛祖。
但我未曾想到,此事居然對我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在救出那隻猴子之後,我居然真的開始西行之路。
我為何而取經?只因那顆所謂的向佛之心?這聽起來未免過於荒謬。
我問那猴子:“我等為何取經?”
八戒正縮在一旁偷啃乾糧,聽得這句,連吃的也不要了,丟了饅頭興沖沖地湊過來:“師傅,咱們不去西天了?”那口氣,跟學生時代的:“明天放假?”一個味。
八戒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對悟淨道:“老沙啊,你看師傅都說了,趕快分行李分行李,你回你的流沙河吃人去,我回高老莊——喲!猴哥猴哥你輕點!輕點!”
悟空拎著八戒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呆子!師傅分明是被那妖怪迷了心智壞了腦子,你卻在這時候嚷嚷著要分行李!你好糊塗啊。”
我在一旁聽得很不愉快——這遭瘟的猴子說誰壞了腦子?
那猴子丟了八戒的耳朵,又湊過來道:“師傅,你原是大唐高僧,受菩薩點化,後奉唐王旨意取得西經,這些你可還記得?”
“記得。”我還記得觀音那傢伙把一堆有的沒有塞我懷裡就把我趕出長安呢。
“師傅記得就好,我們上路。”那猴子說著扶我上馬,又招呼八戒沙僧跟上。
“……”我說,咱能不能先坐下來談論討論。
……
…………
最近小鯉魚很鬱悶,自從菩薩帶回來一個渾身火氣的小炸彈以後就不怎麼理它了。
觀音是個喜新厭舊到了一定極致的男人。
鯉魚記得他最開始見到菩薩的時候,這傢伙還是個男的,結果沒過多久就變成女的了,變性也就算了,還特別喜歡手持玉淨瓶身披白紗衣四處風騷。
縱然對佛家而言,男女皆是表相。但如觀音這般生而為難卻化為女性的,也是相當罕見的。
甚至靈山有傳言,佛祖曾經背後稱觀音為靈山萬年難遇的奇葩。
對此,觀音倒是相當灑脫,他不言語也不爭吵,只在某次論禪之時在佛祖的腦袋上偷放了一隻蠍子,扎得佛祖滿頭包。
起初,觀音還需要跟人解釋變性的動機:“缺乏變化的人生多無趣啊。”到了後來,別人直接當他是女性了。
連自己的性別都能嫌棄,可見小小一條鯉魚在觀音眼裡著實算不得什麼。
菩薩帶回來的那小娃娃叫紅孩兒,三百多歲了還是副小孩子模樣,脾氣暴躁得緊,跟菩薩拌了兩句嘴就要放火燒紫竹林。
要命的是這小子說要燒那可是真燒,整個林子天天焰火瀰漫,烏煙瘴氣的。
菩薩自然不是降不住這小子,只是寵著罷了。
那心態多少有點類似於老年人看著小娃娃做點小惡,出不了大事便隨他去,看他能翻出多大風浪來。
小鯉魚雖然知道這些,但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小鯉魚坐在荷葉上,魚尾垂在水裡,長長的青發糾結著垂到水中,像柔軟的水草。
他有一下每一下的甩著尾巴,看著水中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