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1/2 頁)
他喜歡的那個人,身上有著最為沉靜柔和的性情,骨子裡都刻著最為純粹溫暖的品質,哪怕在他身上有著異於常人且無法彌補的遺憾,但是這都不妨礙他擁有獨立自主、完整無暇的人格。
他不應該、不能夠、也絕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庸物。
不被愛著的人才會被無意間忽視,他方馳第一次喜歡的人,又如此珍視看重,憑什麼只能在空蕩的房間中,委屈地等著別人來給個眼神?
小林師傅應該肆意擁有自擺布支配自己生活和人生的權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出去走走,他就陪著,想回家與父母共享天倫,他便將人妥帖安穩地送到門口,甚至小林師傅如果懷念那間按摩店中客人的稱譽和讚揚,也完全沒有問題,他自己就是顧客中的一員,想按摩理療,規規矩矩地進門,做完後安安分分地報卡號就行了。
在方馳這裡,林曉是自由且獨立的。
他不想要一方甘之如飴的付出。
他要一場兩人雙向而馳的奔赴。
車子在方馳公寓的地下車庫停穩,方馳沒讓小遊下車,自己開後備箱取了兩個行李箱後,擺擺手把人打發走了。
回到家,行李箱隨意推到客廳角落,方馳直接扎進浴室,洗澡換衣服,而後將自己扔進久違的熟悉大床之中,睡了個天昏地暗。
城市另一邊的老城區裡,那間按摩店後院,亮著溫馨暖黃的燈光。
林曉一家三人穩坐在餐桌邊上,桌上擺著幾道冷盤熱炒,還有他一道從小就愛吃的清燉蘑菇雞,林曉面前擺著碗筷,手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白瓷酒盅。
想來是因為兒子回來心裡高興,林有餘今晚多喝了幾盅,林曉生性安靜,從小到大似乎就沒經歷過所謂少年叛逆期,抽菸喝酒這種事更是從來不曾沾染,今晚卻破例陪著師父喝了好幾盅白酒,此時溫潤如玉的白淨臉頰上,已然泛起淺淡的酡紅。
林有餘拍了拍林曉肩膀,十分笑意中帶著七分醉態:「真是出息了,出去走了一遭回來,酒量都練出來了——來,再倒點兒!」
林曉眼底浮動著一層濕潤的水汽,趁得雙眸愈發明亮水潤,宛若沾染著清澈水珠的黑曜石,聞言輕聲笑道:「別了吧爸,喝不少了,再喝我真要趴桌子了。」
「哪至於啊!」林有餘抬抬下巴示意自己老伴:「師娘賞臉再給我們爺倆續上點兒?」
「行,最後一杯啊!」師娘起身倒酒,而後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林曉的腳腕。
林曉瞬間心領神會,端起酒杯放在唇邊,伸出舌尖緩緩一探——
心中頓時哭笑不得。
師娘心疼兒子,又不想擾了老伴的興致,於是乎,給師父倒了一個滿盅,而林曉的酒盅裡,卻只有淺淺的一個酒底。
林曉薄醉微醺,不知是酒熱,還是情暖,心中止不住地泛起密密實實層層溫意。
一頓團圓飯,邊喝邊聊,自家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到最後離席的時候,師父早已經腳下打飄,是師娘和林曉合力架著,才勉強把他搭到了床上,隨意一躺,立刻睡了。
師父睡後林曉想幫師娘收拾這一桌狼藉,師娘卻扶著步履同樣蹣跚虛浮的林曉走到對屋,強迫他安頓躺好,說是在外面飄了那麼長時間,剛回到家只管歇著,什麼事都用不著他做。
林曉脫了外衣躺在床上,沒力氣再去廂房的洗浴間重新洗漱,將身上的薄毯向上拽了拽,鼻端聞著家裡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回家真好,有爸媽真好。
眼睛閉上,嘴角淺淺的笑痕卻從未消弭。
第二天一早,林曉在透窗而入的晨曦之中睜開眼睛,伸手摸到放在枕邊的手機,戳了戳螢幕,將聽筒放到耳邊,聽見手機語音提示現在已經是清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