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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床頭,中間為了提神又摸索著去沖了個澡,但是等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還是沒能堅持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記掛著方馳的肩頸,又有早先的那通現場電話作祟,精神一直亢奮著,所以睡得本來就不沉,當走廊裡終於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幾乎立刻清醒過來。
而後他急忙忙地翻身下床,情急之下連鞋都沒顧上穿,磕磕絆絆地走到門邊,將房間門拉開一道縫隙,仔細聽著對面房間的動靜。
他聽見方馳開門進屋,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始終沒能聽到關門的聲音,緊接著就聽見了清晰的水聲從對面傳來。
在洗澡?林曉扒著門縫思忖,所以,方馳這是一直記著自己說過等演唱會結束後給他調理肩頸,特意給自己留的門?
如此一來,自己果然沒有白等。
林曉不知道一場演唱會下來方馳的肩周和手腕到了哪種惡劣的程度,但想來也不會有多理想,本來想今晚給他再做一次艾灸,又考慮到對方實在不喜歡那股氣味,最終也只能作罷。
林曉折回房間,摸到牆角,從小冰箱裡找到一瓶已經稀釋過後的中藥精油,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確定沒拿錯種類後,慢慢回到床邊,穿好了拖鞋回到門口,一直等到對面的水聲消失,又緩了緩,才握著那個深棕色的小瓶子出了門,往對面走過去。
林曉站在方馳房間門口,伸手試探性地推了推,果然只摸到了面前的空氣,門沒關。
他放輕了腳步進屋,而後非常貼心地幫方馳關上了房門。
因為看不見,所以黑夜白天對他而言本就沒有區別,因而此時,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方馳的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暖色的廊燈,而他恰好就站在那束光源之中,暖融融的光影像是一面巨大溫馨的油畫背景布,他就是那唯一的畫中人。
關門聲「嘀嗒」一下,方馳在淺眠中悠悠轉醒,他睜開惺忪睡眼,模糊的目光之中,看見了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暖光暈的人。
方馳困頓不堪,朦朧之中的聲色格外喑啞:「小林師傅?」
「哎。」林曉應了一聲,扶著牆壁向前床邊走過去,方馳的房間他來過幾次,但是由於擔心地上可能散落著沒收拾的物品,所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慎重緩慢。
「我來給你按按肩膀和手腕。」
方馳頭暈腦脹,仰面躺在床上沒動,側著頭,看著他一步步靠近。
然後半闔著眼睫忽然無聲地笑了一下。
凌晨三點多,一個清醒的男人隻身來到另一個酒醉的男人房間,卻說,我只是來給你做按摩。
單純如小林師傅,這個時機,挑的可真對啊。
林曉步子很慢,等快接近床邊的時候,輕聲問了一句:「馳哥,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方馳覺得自己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會在暗夜之中生出這種明目張膽欺負人的心思,聽他這麼問,依舊躺著沒動,只是從鼻腔裡「嗯」了一聲。
林曉點了下頭,下一秒,拖鞋踢到床邊,知道自己走到了。
方馳抬了下眼皮,視線從林曉那張白淨的臉上落到他手裡,問:「你拿的什麼?」
「中藥精油。」林曉說:「祛濕消腫活血化瘀的,輔助力推的手法,效果特別好。」
方馳嘴邊的弧度擴大,卻依舊沒出聲。
林曉將小玻璃瓶放在床頭櫃上,說:「你趴好了,我先給你按兩下試試。」
廊燈的光源投射不到床邊,臥室裡一片漆黑,方馳醉眼朦朧,但眼前的人在黑暗之中的身影輪廓卻始終那麼清晰。
方馳將頭轉了一個方向,「嗯」了一聲之後,又轉了過來,黑暗中,一雙注視著林曉的眼睛腫,盛滿了有溫度的笑